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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沐沈迁樽》精彩章节试读

“不知道呢,将军只吩咐我们看着不准夫人出去。”

沈迁樽这才回神看她,顿了一瞬,敛下眉眼解释:“是,她哥哥战死,托我照顾……”

他声调越发低,赵卿沐的心也随之沉入海底,无法喘息。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沈迁樽上战场时,她提心吊胆。

日日茹素,夜夜抄经,早晚都为祖师爷上香,只为求他平安无事。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军营里金屋藏娇!

这一刻,赵卿沐只觉说不出来的可怜又可笑。

她咬紧了牙忍泪想走,手腕却被沈迁樽一把拉住。

“卿沐,你听我解释,那一日我喝醉了,将她当成了你。”

多冠冕堂堂的理由。

堵的赵卿沐喉间说不出话,只剩苦涩。

这时,副将带着医官过来。

只一瞬,诊脉结果就出来了,医官恭敬拱手:“柳夫人确是喜脉,已有两月身孕!”

这句话坐实了沈迁樽的背叛。

赵卿沐心口一疼,差点站立不住!

还没回神,柳如涵就突然来到她身前,‘嘭’的一声,重重跪下!

她眼泪涟涟,不断磕头:“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夫人原谅,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疼爱。”

“我不求名分,只求长伴将军,即便是当个奴婢也使得……”

沈迁樽蹙起眉,连忙将她拉起来:“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动不动便跪。”

他话虽是责备,抹去她眼泪的动作却轻柔至极。

郎情妾意的模样,如针扎进赵卿沐眼里。

明明已是春日,她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被冻得几乎凝结。

许是她脸色太过难看,沈迁樽命人将柳如涵送了出去。

待此处只剩下他们时。

沈迁樽才看向赵卿沐,语气无奈:“卿沐,你也不必为难她,孩子出生后记在你名下,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赵卿沐想起刚才沈迁樽小心翼翼扶起柳如涵的模样。

他们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亲昵。

那往日在军营,或许早已夫妻相称……

见赵卿沐不语,沈迁樽牵起她的手保证:“到时,我会将柳如涵送走,永远不再见她,这孩子跟你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你该知道,我命中注定无子。”赵卿沐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割喉般疼,“这孩子即便到我名下也养不活。”

沈迁樽怔住,喉结滚了滚,半晌无言。

赵卿沐抽出手,失魂落魄地转身出了军营,沈迁樽没跟上来。

她不知何去何从,却又不想回家,只能没有目的地游荡。

走到一家茶楼前,掌柜的送客出来,看见她一喜:“夫人许久没来了?沈将军呢!”

她最喜欢这里的茶点和说书人,以前沈迁樽常陪她来。

他说:“只要能与夫人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

她正发着呆,又有一个小贩上前:“夫人,买个糖人吗?”

赵卿沐心尖一刺。

当年,她随口一声好吃,沈迁樽堂堂世子竟去请教糖人师父,亲自给她画了一个糖人!

那是赵卿沐吃过最丑的糖人,却也是最甜的……

这是一座记忆之城,处处充满了她跟沈迁樽的回忆,她无处可逃。

一想到要和沈迁樽分开,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

天色渐晚,赵卿沐沉下眼眸,回头往国公府走去。

不想一进门,便看见府中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往日嚣张跋扈的沈夫人正笑着在指挥下人:“将我库房那扇鎏金玉带百子屏风拿出来,别碰到了,这么多年了,这府中总算有喜事了。”

沈迁樽站在她身旁,锋利的眉眼也染着笑。

赵卿沐心中巨大不安浮现,忍不住上前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沈迁樽抿了抿唇,沉声开口:“卿沐,我打算先将柳如涵抬进府。”

第3章

赵卿沐抬眸看他,眼里满是伤痛至极的情意。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信誓旦旦说孩子生下来就将柳如涵送走,转眼却要将人抬进府中!

赵卿沐心尖被刺得鲜血淋漓,下意识想起成亲那日。

沈迁樽在龙凤烛前许下誓言:“沈迁樽此生只愿与赵卿沐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不过五年。

所有的誓言便随着那燃尽的龙凤烛一般,烟消云散。

她蓦地捂住胸口,额头沁满薄汗,脸色苍白至极。

沈迁樽过来拥住她,低声哄:“母亲知道了,一切都是她安排,她进府后,母亲便不会再为难于你。”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疑有他。

如今,却不知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沈夫人眉毛一横,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赵卿沐生生活剐:“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了,哪家不是三妻四妾,这点心胸都没有,不如领封休书趁早滚回家去。”

沈迁樽冷着脸打断:“母亲!我已依你的意思接如涵进府,我和卿沐的事你少插手。”

沈夫人却不依不饶,指着赵卿沐骂:“我知晓你这女人神神叨叨,有几分本事,若我孙儿不能平安生下来,大家都别想好过!”

“我沈家宗祠,家法冷酷不比天牢差!”

“母亲慎言!”沈迁樽沉声打断。

他们争吵着。

赵卿沐怎么会不知道沈家宗祠的冷酷家法呢?

刚嫁入沈家时,沈迁樽当值。

赵卿沐便被沈夫人各种刁难,天不亮就起来立规矩,半夜侍疾。

她不愿沈迁樽被为难,被磋磨到形销骨立……

但此时,她已经无心理会,浑浑噩噩回了自己院子。

因她修道,沈迁樽便在这里为她修了个道堂供奉祖师爷。

她来到祖师爷神像前跪下,虔诚叩首。

与沈迁樽曾经的柔情蜜意一幕幕在脑海中交错,却又被轰然击碎。

怔然良久,拿出许久未动过的龟甲,想为自己和沈迁樽卜一卦。

算一算这段感情将何去何从?

岂料刚抬起龟甲,手臂便如冰灼火烧。

手一抖,龟甲铜钱落地。

她看着那卦象,一张脸惨白得毫无人色。

坎卦,坎为水,行险用险,下下卦!

怔愣片刻,她抿紧唇,将那龟甲捡起,又算了一次。

又是坎卦!

她不信邪般再次捡起,再算。

直到唇边逸出一丝鲜血,她终于无力地闭上眼。

一连十六卦,卦卦皆大凶!

身后,门被推开。

熟悉沙哑的声音唤道:“卿沐。”

沈迁樽来了。

赵卿沐背脊一僵,却不敢回头,慌乱抬手抹去唇边鲜血。

沈迁樽丝毫没觉察到她的异样。

他走到她身旁的蒲团跪下,虔诚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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