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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宁沈玹 书中的两位主角是萧长宁沈玹,由网络大神萧长宁编写而成,这本书文理通顺,白玉微瑕,萧长宁沈玹的简介是:一箭飞出,擦着梁太后的肩膀掠过,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梁太后手中的断箭已贯穿了霍骘的脖颈,霎时间鲜血狂溅三尺多高,一股一股喷在梁太后苍老疲惫的脸上,将她衬得如同深夜里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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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宁沈玹》精彩章节试读

一箭飞出,擦着梁太后的肩膀掠过,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梁太后手中的断箭已贯穿了霍骘的脖颈,霎时间鲜血狂溅三尺多高,一股一股喷在梁太后苍老疲惫的脸上,将她衬得如同深夜里的恶鬼。

霍骘瞪大眼,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拼死也要护在身后的人竟然亲手杀了他!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身体僵硬地朝后扭了扭,像是要最后看一眼他那狠辣无情的蛇蝎妇人……可他没有成功,高大健壮的身体无力地朝一旁扑倒,溅起一地尘埃。

浓稠的鲜血汩汩淌出,在霍骘的尸体旁汇成一汪血泊,被夜色浸润成深沉的深紫色。

一时间,四周静得可闻落针。

梁太后捂着脱臼的手臂,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脸上溅着她姘夫的鲜血,赤红着眼一字一句厉声道:“霍骘劫持哀家,已被哀家就地……正法!沈玹,还不将哀家扶回去,将这逆贼……碎尸、万段!”

她面目可怖,宛如恶鬼,可言辞间未有一丝悲伤,好像她满手满身沾上的只是普通的鸡血鸭血。

好一个断腕求生!沈玹握紧了刀柄,缓缓拧眉,眸中阴鸷无比。

清理后事花了不少时辰,等到沈玹向皇帝汇报完今夜变故,将一切安排妥当时,已是临近子时。

回府的马车上,萧长宁心绪复杂,问道:“太后真把霍骘杀了?”

沈玹按膝而坐,凌厉的眉眼中如凝结着冰霜,鬓角垂缨随着马车轻轻摇晃,道:“按原计划,只要抓住霍骘,让他供出太后是主谋,一切都会结束。现在太后一口咬定自己是受霍骘挟持,死无对证,此事就棘手多了,不好明着处理。”

萧长宁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霍骘铁血朝堂十余年,竟然死在了那样一个狠毒妇人手里,成了她玩弄权术的牺牲品。

萧长宁哼了一声,“真是应了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别担心,太后自有皇上处置,毕竟,你那个心机深沉的弟弟也不是好对付之人。”说着,沈玹笑了声,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了不少,单手揽住萧长宁的腰,在她耳畔低沉道,“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马车晃荡,两人身体挨着身体,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都不可能瞒住对方。萧长宁怔怔地望着他,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两人都压抑了太久,等待了太久,这种事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萧长宁心不在焉地沐浴完,一回到寝房,便被沈玹一把打横抱起,欺身压在了床榻上。

他的吻急切而热烈,侵略性极强,修长的五指摩挲着她带着湿气的脸庞,又顺着鬓角插-入她松散柔滑的发间,舌头长驱直入,不断顶弄她的口腔,直到逼出她嘴里细碎的呜咽为止。

萧长宁的手无措地揪住他半敞开的衣襟,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的衣物被剥了个干净,一股隆冬的寒意席卷全身。她打了个哆嗦,并未受冻太久,一具比炭火更为炙热的结实身躯覆了上来,驱散了寒冷。

“沈玹……”萧长宁不安地唤他,眸中水光荡漾,对接下来的事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沈玹从她嘴中撤出,拇指擦去她唇角晶莹的水渍,暗哑道:“为我宽衣。”

第53章道破

锦衣卫北镇抚司有一座诏狱,乃是关押皇帝钦点重犯的所在,与东厂刑狱齐名,被称为京师最可怖的地方之一

而此时,阴森黑暗的诏狱最底层,一股血腥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汽迷蒙中,隐隐约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

“杏花又一村,细雨晚来风,西山万里,衣鬓轻湿沾残红……”

是个很晴朗的少年音,尾音上扬,带着些许俏皮的意味,但在阴煞煞、凉飕飕的诏狱之内,却显得十分的诡谲,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之气。

越瑶照例视察诏狱,走到最底层的铁栅栏前,却见加重的大锁已被人打开。栅栏里头,石阶蜿蜒延伸到黑漆漆的地下室,那不成曲调的歌声仍断断续续,如蛛网束缚。

这个声音是十分熟悉的。越瑶拧了拧眉,问狱卒道:“陛下来这作甚?几时来的?”

“回抚使大人,皇上来了不到一刻钟,也没做什么,就是守着太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狱卒一慌,忙改口道,“守着废太后,唱、唱歌。”

越瑶抱着刀倚在斑驳潮湿的墙上,火把的光芒镀在她英气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明艳和柔软。

半晌,她道:“看好里面,别出事。”

狱卒领命,道了声:“是。”

诏狱底层的湿气实在太重了,越瑶素来不喜,交代完事情便转身出了牢门,站在诏狱的檐下,望着云层间隐现的星月发呆。

“皇上竟还记得这首歌。”越瑶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感慨,片刻又自言自语地叹了声,“兴许,该准备一口上等的棺材了。”

“这是朕母妃生前最爱唱的一首歌,父皇也爱听,常常陪着她调琴谱曲,一坐就是一整天。”诏狱底层的水牢之中,萧桓仍穿着今日宫宴之时的朱红绣金龙袍,端坐在铁牢外唯一干净的椅子上,白皙的面容浸润在深蓝的夜色中,晦暗难辨。

他明明是在笑,但笑意不曾到达眼底。

水牢是一座地底的水池,池底不深,堪堪到一个成年人的肩脖处。此时正是隆冬,里面的水黑臭浑浊,且冷得宛如刀削,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腐味,若是夏日则更可怕,整个池子的黑水都荡着绿光,上面飘满了淹死的鼠蚁爬虫……

萧桓的目光望向被铁链锁在池中的女人,说:“朕已经记不清生母的容颜了,唯独还记得她当年常唱的这首歌,你呢?你可还记得?”

梁太后整个人浸在又冷又脏的水中,铁索拷住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臂高高吊起。她嘴唇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胸口,并且还在以缓慢的速度持续上涨。

“小畜生……”她咬牙骂道,“有本事……你杀了哀家!”

“哀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脸自称是‘哀家’?霍骘死了,朕杀不了你,但,也绝不让你好活。”

萧桓笑了声,起身隔着铁栅栏观望她痛苦的模样,“这水会慢慢上涨,压迫你的胸腔,压迫你的喉咙,使你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等水淹到你的脖子,你会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了,又闷又疼。不过不用担心,在你快要憋死之时,水流又会下降到你的腰部,给你缓冲的时间,再慢慢上涨,如此日复一日,让你时刻在生与死的界限挣扎……你会越来越冷,越来越难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一顿,随即抱臂道:“啊,险些忘了。当年你就是用这座诏狱一个个逼死了父皇身边的重臣,这座水牢的残忍之处,你应是比谁都熟悉吧?”

水流哗哗搅动,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梁太后疯狂挣扎道:“哀家真后悔……当初没有掐死你!你这骗子!”

萧桓哈哈大笑。他的笑是爽朗的,透着少年人的稚气,如同一只破茧而出的、慢慢梳理翅膀的蝶。

“现在说什么后不后悔的,还有意义么?朕曾经那么怕你,每夜从噩梦中惊醒,睁着眼睛一宿不眠,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字、做错了一件事,就会像静王兄一般被你处死。可是渐渐的,朕不怕了,朕对你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复仇的恨意。因为朕知道,只有强者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萧桓审视着他的阶下囚,这个女人曾经给与了他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战栗,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云翳笼罩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喘息……而现在,她却只能像一条拔了牙齿的老狗,无力地朝自己狂吠。

“朕,做到了。”

梁太后的身躯因极度的寒冷和愤怒而颤抖,连带着铁索发出哗哗的颤音,回荡在幽冷的水牢中,像是一首凄怆的招魂曲。

“你不得好死……”水池的水已经淹到了梁太后的脖子,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生生挤出般艰难,恶声诅咒面前的胜利者——这位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少年帝王。

“萧桓!你和你……爹娘一样……下地狱……不得好死!”

萧桓无动于衷,“放心,即便是下地狱,也是你先朕一步。”说着,他眸子一暗,复杂道:“说起来,朕还是有点佩服你。你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可以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心爱之人杀死,可……朕做不到。”

“霍、霍骘……”提到霍骘,梁太后脸上的疯狂和憎恨瞬间分崩离析,化作极度的痛苦之色。水没过她的喉咙,使得她不得不拼命仰着脑袋呼吸,双眼因窒息而暴出,充满血丝。

萧桓转身,自嘲般道:“朕做不到你那般绝情。”

水阀在那一刻打开,水位迅速下降,空气涌入肺部,带起一阵刀割般的剧痛,梁太后这才痛苦地呛咳起来。

“你以为……你有了沈玹那条狗……就可以……万事无忧了吗……咳咳!”梁太后嘶哑的嗓音如同恶鬼,断断续续道,“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事实上……你连那条狗……有没有被阉干净……都不知道,当真是可怜!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因为笑得太猛烈,她弯腰捂着胸口剧烈咳喘,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嗓子眼似的。

水声哗哗,空气中的腐烂味更浓了。

萧桓回过头,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就这么站在阴暗处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你可知,你那好姐姐为何要死心塌地的赖在东厂?若非另有隐情,难道堂堂长公主,会甘心和一个不会生育的阉人在一起?”

“因为他们相爱。”

“相爱?哈哈,可笑!不妨告诉你吧,夏绿……是哀家埋在萧长宁身边的眼线,她所怀疑的事情,绝非空穴来风。”梁太后喉中发出浑浊的嘶嘶声,缓缓抬眼,一字一句道,“小畜生,你的皇位……怕也坐不安稳了。”

萧桓眼中划过一丝暗色,随即很快恢复正常。他轻轻拍了拍手掌,似笑非笑道:“好一出离间计呀,可惜,朕不会再被你左右。”

说罢,他转身,笑容渐渐淡去,那稚嫩的双肩上挑起的,是一个帝王的威严。

又是一夜斗转星移,日升月落,晨曦在鸡鸣声中轻轻降临。

“杏花又一村,细雨晚来风,西山万里,衣鬓轻湿沾残红。不觉又春深,子规啼柳蓬,长路不见,别时眼波烟雨浓……”

薄纱软帐内,萧长宁伸出一只皓如霜雪的手臂,手指轻轻描画着沈玹安静的睡颜,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小调,嗓音带着睡后的慵懒,像是一片勾人的羽毛划在心间。

沈玹其实早醒了。他已习惯了天还未亮就起床训练巡视,今日却破天荒赖了床,光着身子抱着萧长宁柔软的身躯,听她慵懒哼着小调,怎么也不愿撒手。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唱的是什么?”沈玹捉住她乱动的手,将她细嫩的指尖送到唇边一吻,另一只手于被窝下揽住她的腰肢,掌心贴着细腻的皮肤不断摩挲。

“我娘谱的小曲,没有名字。不过父皇以前很喜欢,一直让阿娘唱着哄他入睡。”萧长宁哼了声,昨夜太疯狂,腰背酸痛得很,大腿内侧更是一片青紫狼藉。

沈玹觉察到她的不适,改了力道,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细软的腰肢,凑到她耳边一吻,低声道:“所以,你是在哄我入睡?嗯?”

那一声‘嗯’很暗哑,沙沙的,十分撩人。

萧长宁面色一红,按住被褥下那只不老实的大手,如临大敌道:“你做什么?”

“看你还有力气唱歌,想必是昨晚我没有伺候妥当。”沈玹垂着眼看她,笑得有些痞,翻身压在她身上,哑声道,“现在补上。”

“不要了,沈玹,太累了!”萧长宁叫苦不迭,伸手撑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玉面绯红道,“你每日公务繁多,还是不要醉心床笫之事为好……”

“今天休朝,我可以陪你一整日。”沈玹强势地咬住她脆弱的颈项,含着那一块嫩肉轻轻舔咬。

萧长宁一个哆嗦。两人都是赤诚相待,肉贴着肉,他身上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明显……

萧长宁简直要哭了,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她止不住战栗,可怜巴巴地唤道:“沈玹,我受不住的……”

这一次虽然没做到底,但两人也在榻上磨蹭了许久才消停。

沈玹光着身子下榻,浅蜜色的肌肉裸在冬日的晨曦中,宛如神造,每一处隆起都是充满力量的美。他的腿很长,一般来说,腿长之人会显得腰短,他却一点也不这样,身高腿长,腹肌分明,胯骨处的线条明显,延伸进某个令人血脉偾张的隐秘之处……

下一刻,白色的亵服遮挡,盖住了他猎豹般矫健的身躯。

沈玹自行穿戴整齐,又恢复了东厂提督的端庄气势。他坐在榻前,亲手伺候萧长宁穿衣,而后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问:“今日会有人送嫁衣喜绸过来,府中没有别的女眷,到时还得辛苦你帮忙看看。”

“嫁衣?”萧长宁揉着酸痛不已的腰肢,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坐在榻上,疑惑道,“谁要出嫁?还是说,你要娶亲?”

“胡说什么。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女人,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沈玹语气笃定,不容辩驳。他半蹲在地上,那是一个臣服的姿势,慢慢将绣鞋套在她精致的脚上。

萧长宁低呼一声:“哎,你轻些,我腿酸得很。”

“哦?”沈玹有心捉弄她,掌心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抚去,正色道,“谁将你的腿弄酸的?”

回想起昨晚羞人的姿势,萧长宁连耳尖都红了,轻轻踹开他不老实的手,嗔道:“明知故问!”

沈玹眼中满是愉悦。

“你还未回答我呢!到底是谁的嫁衣?”萧长宁不依不饶地追问,“这里都是太监,除了你还有谁会娶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玹将她打横抱下榻,就着抱她的姿势吻住她的唇。

第54章嫁衣

手中的嫁衣用料极为讲究,针脚细密,刺绣精美,嫣红的对襟大袖喜服整齐地摊在榻上,一旁的冬穗捧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里呈着凤冠霞帔,在淡薄的冬阳下闪着金银珠光,煞是好看。

萧长宁抚了抚嫁衣厚实的布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是满意。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凤冠上,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慢慢落下,失望道:“原来不是送给本宫的啊。”

萧长宁和沈玹成亲那日的回忆不太美好,一个是嫁衣里套了丧服,一个则连里头的旧衣裳都没脱,一场盛大的婚宴闹得跟笑话似的。今晨沈玹说有人要送新的嫁衣过来,她还小小地高兴了一番,心想沈玹这是良心发现了,要与她重新认真地再成亲一次?

可是当她看到那顶凤冠时,便知是自己空欢喜一场了。

虽然平民女子成婚也可破格穿戴‘凤冠霞帔’,但此‘凤冠’非彼凤冠,而是用青鸾或灵雀替代,美名为‘凤冠’而已,而萧长宁是天潢贵胄,成亲时要用泱泱大气的‘百鸟朝凤’凤冠才合礼数。

面前的凤冠明显是青鸾,非皇族所用,自然不可能是给萧长宁准备的了。

见萧长宁失落如此,沈玹反觉得有趣,望着她道:“殿下已是成过亲的新妇,还要嫁衣作甚?”

萧长宁有些不开心,又忍不住好奇这嫁衣的主人。

她挥手屏退侍婢,等到屋内只剩下她和沈玹之时,她便转身揪着沈玹的衣襟,踮起脚尖与他脸对着脸,问道:“说!这嫁衣到底是为谁准备?能让堂堂东厂提督纡尊降贵办这种杂事,想必那女子定是来历非凡罢?”

严丝合缝的衣襟被揉乱,起了皱,沈玹却是丝毫不恼,好整以暇地看着萧长宁软声软语恼怒的样子。他的面色依旧沉稳冷峻,但眼里的笑意却是暖的,如同冬日的阳光揉碎在眸子里。

他不说话,萧长宁却是先委屈了,“你和本宫成亲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现在却对一个陌生女子的嫁衣如此上心,还要劳烦她堂堂长公主亲自过目?凭甚!

果然女人动了心动了情,就会格外矫情些。而男人领会过了温柔乡,食髓知味,也会格外宽容些。

沈玹顺势拥住她,俯首要亲她。

萧长宁却是扭头躲开,不满道:“有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亲来亲去的。”

沈玹只好安抚道:“这嫁衣的确是给一个很重要的姑娘准备的,我与她有约在先,不能食言。不过也仅此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

“你怎知本宫想的是怎样?”过了一夜,萧长宁胆子也肥了,恼怒地看了他一眼,直言道,“本宫知晓你向来言出必践,也知道你不会再看上别的姑娘。只是若你对所有人都冷情冷面也就罢了,偏生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这般照顾,本宫心里当然会很不是滋味……”

“这叫吃醋。”沈玹道。

被戳穿了心事的萧长宁一阵窘迫,回击道:“沈提督平日不通七情六欲,听个笑话都要延迟两刻钟发笑,今儿怎的如此灵敏,还知道吃醋?”

沈玹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哑声道:“这得多亏殿下昨夜与我共赴巫山云雨,使我开了窍。”

萧长宁老脸一红,绷着笑道:“胡说!”难道上个床还有打通奇经八脉的功效么?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方无镜不合时宜的嗓音在外头响起:“那个,冒昧打扰二位主子……玉蔻姑娘求见,在前厅候着呢。”

“好生招待她,本督就来。”

似是早预料玉蔻会来拜访,沈玹用鼻尖蹭了蹭萧长宁的颈窝,张嘴在她颈项上轻轻一咬,暗哑道:“同我去见见她?”

萧长宁也是昨夜之后才发现他竟有咬人脖子的癖好,像是野蛮的兽类,带着难以言喻的征服欲,轻轻一咬一舔,便能让她心慌腿软。

“不去。”萧长宁捂着脖子后退一步,拒绝得干脆。

而后,她想起什么似的,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这嫁衣……不会是为玉蔻准备的罢?”

沈玹不再绕弯子,点头道:“不错。我本该在六年前为她和阿七证婚,不料阴阳两隔,她央求我补上。”

萧长宁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只觉火辣辣地疼。

“本宫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半晌才愧疚道,“太丢脸了!”

“无碍,我喜欢。”沈玹单手拥住她的肩,很强势。

萧长宁又道:“可是沈七已经不在人世了啊,这如何成亲?”

沈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沈七的死,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但依旧固执地要同他成亲。哪怕她现今能触摸到的,仅仅是一尊灵位,一块遗骨。”

闻言,萧长宁既伤感又惭愧。伤感的是玉蔻穿上嫁衣的那一刻,便也是她守寡的开始。惭愧的是玉蔻忠烈如此,她却矫情如斯,连沈玹给予她的一丝善意都要嫉妒……

想到此,她抬起头笑道:“你这凤冠太过普通,本宫送她一顶更好的,再加上金银首饰四套,绫罗十二匹。”

沈玹微微挑眉,随即笑道:“好,全凭你做主。”

前厅。

玉蔻并未接受皇帝的恩赏,依旧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袄裙,梳着低髻,神情平静,和以前做太后宫婢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更瘦了些。

沈玹命人奉了干果点心,与萧长宁并肩行入厅中,道:“你所托之事,本督已安排妥当,元宵那日宜嫁娶,就选在元宵如何?”

“一切都听厂督安排。”玉蔻朝沈玹和萧长宁福了福礼,而后方道,“不过,今日奴婢并非为此事而来,而是另有要事转告长公主殿下与厂督。”

萧长宁落了座,见玉蔻神情凝重,便问道:“何事?”

玉蔻道:“听闻长公主身边有一宫婢名为‘夏绿’,乃是临阵倒戈太后和霍骘的细作?”

萧长宁颔首:“确有此事,不过,夏绿已被处置妥当了。”

“奴婢之前侍奉太后时,曾隐约听闻夏绿向太后提起厂督,约莫是怀疑厂督身份。不过,那时太后忙着笼络锦衣卫,便暂且搁置了这个问题,直到年关祭祖宫变,太后倒台,这个问题本该彻底沉寂……”

顿了顿,玉蔻道,“直到昨夜越抚使来找奴婢,说皇上去诏狱审讯了废太后梁氏。”

阳光渐渐淡去,寒风瑟瑟,卷起一片枯叶飘过,好心情被笼上了一层阴云。

送走玉蔻后,萧长宁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即便是公差归来的吴役长亲自做的一大桌饭菜也没能调动她的胃口,白白便宜了那贪嘴的林欢。

她思来想去一整天,夜里沐浴的时候仍在想太后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秘密。想得太入神,连浴桶的水凉了都不自知,多亏了沈玹将她从桶中捞出来擦拭干净。

萧长宁拥着狐裘躺在榻上,沈玹则坐在一旁替她擦干湿润的长发。萧长宁望着沈玹认真的侧颜,忍不住问道:“沈玹,你说废太后会不会已经怀疑你并非太监了?她会不会将这事告诉桓儿?”

沈玹道:“如果她真的起了疑心,多半会说。”

也对。梁氏心如蛇蝎,即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又怎会轻易放过沈玹?

萧长宁拧眉。她沉思片刻,而后道:“桓儿多疑,对废太后的话多半是将信将疑,要多方试探之后才会动手。也就是说,此事还有转机,我们还有时日准备。”

沈玹面色不改,好像这事根本不值一提,只细心将她半干的长发拢到掌心,让榻边的炭盆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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