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姚慧慧 它是佚名最新著作的题材书籍,本书的名字是《 阴阳两界无对手 》,此书内容文笔流畅,笔下生花,情节扣人心弦,实力推荐。小说的主要内容是:第1章三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一个奇怪的账本,上面记录了他在外面欠下的账,也有别人欠爷爷的。不过那些账都不是钱,而是命。我叫徐章,今年二十一岁,初中之后我便没有再上学,而是跟着爷爷在太行山深处一个西垴的村子经营一家阴阳铺子,阴阳宅选位置,红白事儿选日子,孩子出生起名字,驱邪打鬼做法事,就没有我们不会的。
《阴阳两界无对手》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三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一个奇怪的账本,上面记录了他在外面欠下的账,也有别人欠爷爷的。
不过那些账都不是钱,而是命。
我叫徐章,今年二十一岁,初中之后我便没有再上学,而是跟着爷爷在太行山深处一个西垴的村子经营一家阴阳铺子,阴阳宅选位置,红白事儿选日子,孩子出生起名字,驱邪打鬼做法事,就没有我们不会的。
所以外人喜欢叫我爷爷老神棍,我也就得了一个小神棍的名号。
本来日子平平淡淡,可直到三年前,爷爷自知时日不多,便把我叫到床前,忽然递给我一个账本,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大孙子,我这一辈子前半生四处游历,走南闯北,办过不少大事儿,也办过不少错事。”
不等我翻账本看个明白,他又对我说:“这个账本你且收着,等有第一个人上门讨账的时候,你替爷爷把账还了,便可以离开西垴村,出去闯荡,顺便去做你想做的事儿。”
“如果你实在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去账本上,随便找一个欠过我账的人,他们会给予你最大的帮助。”
我看着爷爷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从小到大跟着爷爷,如果真剩下我一个人,我真不知道如何生活。
爷爷继续对我说:“我这一生的后半辈子,那就是从山沟里捡到了你开始,你父母的身份不清楚,但是你小子的命是真硬,比我还硬,要不你也学不来我的这些本事。”
“现在你小子也算是青出于蓝了,我就算走,也放心了。”
“还有,我死后,家里的那些小东西就靠你养着了,别惯着它们,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说完这些,爷爷就撒手人寰了。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三年后的今天,当下正是寒冬腊月,我坐是书桌前,披着一件羊皮的大氅,正在翻看爷爷留给我的那个账本,账本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四个字——阴司留档。
“噗通!”
忽然房梁上掉下一个大老鼠,这老鼠的脖子上还绑着几圈的红绳儿,我不耐烦的将老鼠推到桌子下面道:“你就不能安省点,皮痒了吧。”
老鼠吓了一哆嗦,蹦蹦跳跳往火炉子旁边跑了。
火炉子旁边有一个三层的架子,每一层都有一个羊皮毯子。
老鼠便卧到了最下面的毯子上。
中间一层的毯子上,探出一个黄鼠狼的脑袋来,它左右看了看,然后鼻子嗅了嗅味道,低头便去看下一层的老鼠。
我捡起桌子上的一张废纸,迅速将其揉成团,然后对着黄鼠狼的脑袋砸去,精准命中。
黄鼠狼脑袋一缩,也是吓了一哆嗦。
我则是看着黄鼠狼说:“饿了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别打小灰的主意。”
黄鼠狼对着我点了点头,跳下架子,然后顺着门缝钻出去了。
架子最上面一层的毯子上卧着一只纯白色的狐狸,它被刚才的声音吵醒,妩媚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跳下架子,看了看架子下面的老鼠,又向我这边走来。
到了桌子旁边,它一跳便上了桌子。
我没有责怪它,而是摸了摸它的脑袋说:“等一会儿小黄找吃的回来,会有你的一份儿。”
白狐狸对着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院子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嘭嘭嘭”。
爷爷去世后不久,村子附近要修水库,等水库建成村子就要被水淹没,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
我的话,因为爷爷留下账本的事儿,就没有走,便成了村子里的顽固分子,外加钉子户。
因为我一直不肯搬,所以补偿款我至今是一分钱没有拿到......
也因为修水库大坝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水暂时也淹不到我这里,我才侥幸没有带着那些小东西去找我爷爷去。
所以这寒冬腊月,又临近晚上有人来敲门,就让我觉得很奇怪。
就算是乡里劝我搬迁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白天来啊。
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白狐狸跳下桌子向门口跑去,我看着白狐狸的背影就小声说:“小白,看看是谁就行,要是乡里来的,就假装家里没人,别吓着人家。”
小白出去后,我就继续翻看账本。
乡里的人吃闭门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开门,他们也就走了......
不一会儿小白从门外回来,它的嘴里叼着一张泛黄的条子,跳上桌子后,它就把纸条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往那张黄条看去,上面赫然写着:恩情债,恩公登门,所求之事,情理之内,法理之中,天道所许,皆允,且倾力相助。
纸条末尾还有爷爷的署名:徐穆。
爷爷的署名之中还加了相门的言法气息,看来这东西的确是我爷爷留下的。
等了三年,第一个上门讨债的人终于来了,等帮其了结了心事,我就能去乡里要补偿款,然后搬离这个只剩下我一户人家的西垴村了,我要自由了。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起身向着大门口走去。
此时起了寒风,风中已经有雪花落下。
来到门口,将门推开我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正在读书的年纪,她的脸色惨白,疾厄宫黑气缠绕,是邪病缠身,她双眼无神,瞳孔之中仿若还套着另一个人的瞳孔。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的掩饰,不过依旧难掩其华贵的气质,她搀扶着那病怏怏的女生。
见我出来,年长的女人就说:“请问这里是徐穆前辈的家吗?”
我点头说:“嗯,他是我爷爷,你们的账条我看过了,没问题,进来说吧,外面怪冷的。”
往里走的时候,女生用有些微弱的声音就问:“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门口跑出去一只黄鼠狼,看起来很通人性的样子,是你们养的吗。”
我说:“是!”
很快来到了正房,请她们坐下,又给她们倒了热水,正当我准备询问她们事情时,女生又问我:“对了,刚才那个接了我们纸条的那个古装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古装姐姐?
我皱着眉头看向藏在桌角的小白,它一脸怯懦,好像是担心我生气,我警告过它,不准在人前卖弄本事的。
第2章
我看小白的时候,女生也是顺着我视线看去,她一脸欣喜:“好可爱啊!”
我则是对着女生说:“你们可能是被冻的出现了幻觉,山里要比城里冷的多,刚才出去拿纸条回来的是我养的小白,它是用嘴叼回来的。”
说话时,我手在熏香炉子上轻轻扇动一下,一阵清香飘向了她们。
同时我又说一句:“刚才是小白用嘴叼进来的,你们看错了。”
女生和女人同时点头。
而后我便对小白说:“回窝去!”
小白跳回了架子的三层。
女生往架子那边看去,又看到了架子下面的老鼠。
她笑着问我:“你还养了老鼠?”
我点头:“是!”
此时我仔细打量了这个女生几眼,她的模样已经初步长开,一张绝美的脸蛋,又不失青春的青涩。
一副初恋的样子。
年长的女人这个时候赶紧说:“徐穆前辈呢?”
我道:“我爷爷已经去世了,不过我爷爷留下的账条,我会照单全收的,爷爷允诺给你们的事儿,我也会帮他完成。”
女人见我有些年轻,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你也会阴阳之术?”
我点头说:“嗯,从小跟着我爷爷学,我爷爷会的,我全通。”
说罢,我看着女生说:“她是你女儿,是中了邪吧。”
女人见我一眼看出了问题,也是连连点头赶紧说:“我叫穆晓霞,我女儿叫穆琳,账条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说是太行山,西垴村有一个叫徐穆的老爷子能救我女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我提醒穆晓霞:“说正事儿。”
我现在着急给她解决问题,然后去乡里领搬迁补助呢。
穆琳这个时候就笑着说:“还是我来说吧,事情要从今年秋天开始说起,大概农历九月份的时候,那会儿还算是秋高气爽,是拍照的好时节,我和几个同学去山里拍照,我不下心踩了一处坟地,然后我就开始做一个梦,在梦里,我总是背着自己的尸体四处乱跑,我到处寻找埋葬我的地方,可我怎么也找不着。”
“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当回事儿,后来连续做这个梦,我的精神和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我才告诉我家里。”
“我们去了很多医院,都查不出问题所在,也去不少庙里看过,求了很多的法器,也都不管用。”
“后来我外公听说了这事儿,就拿着账条来找我妈,让我们来找徐前辈。”
“我们打听了半个多月,去了太行山里面好几个叫西垴的地方,最后才找到这儿来,这里很偏,不过也很安静,我很喜欢。”
我问穆琳:“你除了梦到自己背着自己的尸体到处跑,还有没有遇到其他奇怪的事儿。”
穆琳想了一会儿就说:“有,不过只有一次,就是我外公来给我们送账条的前一天,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人竟然不是我,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她脸上都是血,眼珠子发白,一看就不是活人,我当时吓坏了,还把化妆台上的镜子给砸碎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情况我大概了解了。”
穆琳问我:“你真能帮我解决?”
我笑着说:“不难,不过魂物邪祟已有生命,我不能轻易沾染杀生的业果,所以我需要跟你体内的东西沟通一下。”
穆琳一脸惊愕:“我真的背鬼上身了?”
我看着被吓到的穆琳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穆琳说:“别人这么说,但是我从没相信过,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话,我却是愿意相信的。”
我下意识看了看桌子上的熏香炉子,看来刚才扇那一下力度有些大啊,这凝神香的催眠后劲儿有些大啊。
我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穆琳和她母亲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些动作。
穆晓霞又问我:“你要怎么和我女儿身上的脏东西谈。”
我说:“她要是配合,就自己出来找我谈,她要是不配合,我就把她给打出来。”
说话的时候我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一张黄纸。
然后快速将其折成纸人的形状,接着我又从桌子上的笔筒取出几根毛笔,将其插进纸人的体内,充当简单的支架。
做好这一切后,我又取出一只毛笔,然后粘上些许墨水给纸人点上了五官。
然后我利用毛笔支架将纸人放到了穆琳的面前。
穆琳看着纸人发呆。
我则是起身绕到了穆琳的身后。
穆晓霞问我要做什么。
我没吭声,而是对穆琳道:“外套脱了。”
穆琳点头,然后脱去了自己的羽绒服。
她里面穿着贴身的保暖,她傲人的身材这下更加显眼了。
我将右手抵住穆琳的后背,然后左手沿着右手的轮廓在她后背上划线。
穆晓霞问我做什么。
我没回答她,而是嘴里念念有词:“道法言身,吾法言心,慧聪天宝,借力天神。”
念完之后,我就对着穆琳的后背说:“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下,你自己出来去我给你准备好的纸人里,咱们好好谈谈,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若是你肯出来一切好说,若是你不肯出来,我一掌下去,你这魂物怕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管你有多大的怨气,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害了面前这姑娘的。”
“因为你找错人了。”
穆琳的身体没有什么变化。
纸人那边也没有动静。
我便开始数数儿:“一,二,三!”
随着我三个数数完,还是没有动静。
我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我猛的一掌推在穆琳的后背上,穆琳的身体往前一倾斜,接着一个黑雾人影从穆琳的身体里窜出来,然后直接撞在了我折的纸人上。
纸人“啪”的一下摔倒在桌子上。
我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纸人,然后抽取毛笔,迅速将纸人攥在手心之中。
纸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开始挣扎。
一股强大的力道从纸人之中穿出,纸人的手脚竟然想把我的手指给推开。
看到扭曲的纸人,穆琳和她母亲也是吓的连连后退,离开了座位。
我则是使劲捏住纸人,呲着牙道:“小灰,来!”
灰老鼠立刻从架子上下来,然后跳到我的手腕上,它爪子和嘴并用,将脖子上缠着的红线取下,并绕着我的拳头将其给绑了起来。
当红线绑完,纸人再挣扎,我的手指也不会松开了。
第3章
手中的纸人不再挣扎之后,我便笑了笑说:“何必呢,你自己出来还能多留一口气,现在就算是给你送走了,下辈子轮回人世,也是一个病秧子。”
此时旁边的穆琳也是缓缓闭上张大的嘴,然后咽了一下口水说:“我这样是不是没事儿了。”
穆晓霞也是追问:“是啊,脏东西被赶出来,我女儿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我握着拳头回到书桌另一边坐下,然后将拳头放在桌子上道:“这脏东西我先收着,她的事儿不小,后面再说,眼下活人的事儿更加重要,你的事儿啊,也不小。”
穆琳惊讶地询问我:“我身上不会还有脏东西吧?”
我摇头说:“那倒不是,我现在就从解梦的层面上给你分析一下你身体的一些情况吧。”
穆琳好奇:“你还会解梦?”
我笑着说:“周易八卦、梅花易数、看相摸骨、解梦答疑,我都略懂一些,除此之外其他旁门杂类,我也懂一些,还有佛门,儒家,五仙、五鬼,我也粗略懂一些,还有......”
我说的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小灰在我的手腕上扒拉了一下,我这才回到原来的话题道:“说说你的梦吧,你在梦里背着自己的尸体到处跑,是在寻找埋葬自己的地方对吧。”
穆琳点头。
我继续说:“这对应你潜意识的征兆,代表你要结束你的过去,寻求自己的心声,你的生活也好,身体也好,要迎来一次崭新的变化。”
“你们一起出去拍照的人很多,那脏东西缠上你是有道理的。”
穆琳有些不解。
穆晓霞则是问我:“生活、身体,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要出一场大变故?”
我强调说:“如果你们没遇到我,那就是一场变故,结局可能是很糟糕的,可遇到我了,那就不一样,那就是一个崭新的变化,结局可能不糟糕,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机遇。”
我说话的时候,小灰已经开始解我手上的红线。
穆琳赶紧指着我的拳头说:“老鼠在解线。”
我说:“没事,我已经用了一些手段把纸人给封起来了,那脏东西没办法造次了。”
而后我继续说:“你做梦背尸,想要将其找地方埋葬,是在暗示自己要和前一世的因果断了联系,我从你的命宫相术之中也是看到,你这一世的因果之中搀杂了太多的往生尘缘。”
“你在连续做背尸体的梦之前,也经常会做一些其他奇怪的梦吧。”
穆琳惊讶地点了点头:“你怎么会知道?”
穆晓霞也是疑惑:“琳儿,你都做什么奇怪的梦了,怎么不跟我说?”
穆琳有些难以启齿......
我道:“没关系,你尽管说,你如实说了我才能对症下药。”
穆琳这才说:“我梦到自己躺在一口棺材之中,那棺材里面还有一个男的,他一直摸我,然后他的脸渐渐靠近我,等贴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脸少了半边,血淋淋的,还往我身上滴血......”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醒了,可又好像没醒,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我的嘴巴能张开,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穆晓霞震惊:“鬼压床!”
穆琳点头:“嗯,和传说中的鬼压床是一个意思,不过这个梦我不经常做,一年可能也就......”
我接过话说:“也就三次,一次上元节,一次中元节,一次下元节。”
“上元、下元节可能会好点,可中元节,也就是鬼节的时候,情况会严重很多,这个鬼压床的状态可能会折磨你一晚上。”
穆琳一边点头,一边用更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我则是继续说:“我在你十二宫相门中的妻妾宫,也就是你眼角的鱼尾部分,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黑气。”
穆琳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没有啊,哪有黑气。”
我说:“这些黑气不是寻常人能够看到的,要像我这样精通命理术数的人才能看到,我们可是练了很久的。”
穆琳点头,我继续说:“那些黑气直接通往你额头的命宫,显然指向的不是你这一世的姻缘,而是你前一世的,再结合你的梦境的解读,我觉得你前一世尸骨肯定被人拿去配了阴婚,你轮回了,而和你配阴婚的人却没有。”
“所以,每逢三元之节的时候,他都会来找你,与你的魂魄共度良宵。”
穆琳脸色更加难看了。
穆晓霞则是问我:“你能帮我女儿渡过这一劫吗?”
我说:“你既然拿着我爷爷的账条来了,我自然是要认的,这点事儿对我来说,也不算事儿。”
我直接夸下海口。
这个时候,小灰早已经把我手上的红线解开,我松开手,然后亲自又拿起红线将纸人给捆了起来。
等捆好了纸人,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将纸人放入其中,而后我随手拿起一张符纸,又以朱砂墨添符,画了一张镇魂符,将符箓贴在木盒子上后,我才松了口气说:“她的事儿,估计和你多少也得有点关系。”
“当然她身上的怨气和你没多大的关系,你和她一样,都算是受害者。”
穆琳喃喃道:“我俩的关系,都是受害者?”
我点头。
这个时候,我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接着一只黄鼠狼从门缝钻进了,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已经被咬死的野兔。
我对着门口就说:“今天这屋有客人,你们上旁边屋吃去,对了,记得给我留俩兔腿啊。”
小黄叼着兔子往旁边屋去了,小白也是跳下架子跟了过去。
穆琳此时就问我:“它们算是你养的五仙吗?”
我笑着说:“你说是就是,不过在我看来,它们就是我养的一些小玩意儿而已,五仙什么的,传说中的东西,这世间可不多见,我这儿怎么可能一下养三个,你说对吧。”
穆琳将信将疑。
我则是继续说:“你们今晚先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我在院子里设个坛,找找你上一世的墓葬,然后去给你把问题解决了,从此之后,你这一世姻缘便和上一世再无瓜葛了。”
“至于盒子里的家伙,我在帮完你这个大活人之后,再去管她。”
第4章
听到我的话,穆琳才点了点问我:“我住哪儿?”
我说:“你们跟我来,住到客房吧,那边的炉子也是烧着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客房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口箱子,你们不要乱动。”
穆晓霞赶紧问我:“里面不会装着脏东西吧,要不我们就住这个屋吧。”
说着穆晓霞瞅了一眼角落里的一张单人床:“我们母女俩挤挤。”
我这才说:“随你们。”
说着我就去炉子旁边搬那个三层的架子,如果她们住这个屋,我是不放心三个小东西和她们同屋的。
我出门的时候,穆晓霞又指了指桌子上装纸人的盒子说:“还有那个,也拿走。”
我走到桌子前,将盒子放到架子上,然后便出门了。
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对她们吩咐说:“瓮里有水,洗漱什么的你们自己拿壶烧,要是饿了,柜子上面的框里面还有馒头,你们放心吃,干净的。”
说罢,我便关了房门,往东边的客房去了。
开门进去,开了灯,我就发现小黄和小白正在火炉子旁边撕扯着半拉兔子。
我将架子放好,然后赶紧问:“我的兔腿呢?”
小黄看了看不远处一个铁盆,两条已经剥好皮,洗干净的兔腿在里面扔着。
我摸了摸小黄的脑袋说:“小东西,干的不错。”
我迫不及待将兔腿拿过来,然后将烧火钳子横在炉子上,又往兔腿上抹了些油,撒了一些盐巴。
随后我又往炉子里加了一把炭,火势也就旺了起来。
随后我又从床头一个大缸里抓了一把花生扔给小灰说:“喏,你的晚饭。”
小灰蹲在地上,两个前爪抱起花生便啃了起来。
而我则是走向房间正位的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三根香对着条几儿上摆着一个木盒子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等我把香插进了香炉子里,我才说:“爷,您的晚饭,赶明儿呢,我估计就要走了,你若是跟我走,我还一天给您三炷香,如果您不跟我走,那您就只能在这里待着了,挨饿也得您自己扛着了,还有啊,过些年这里就要被淹到水库底下了,您还得天天被水泡着,怪难受的。”
我说的这位爷,可不是我爷爷,而是爷爷请过的某位大仙,就住在盒子里,那盒子在桌子上放了不少年头,我从未挪动过他,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真的挪不动。
这个小盒子,就是我给穆琳说的,小箱子。
另一口大点的箱子放在床头柜上,是可以背的那种,上面贴着一张静心符,里面住着两个冬眠的小家伙。
这时候,我闻着有一股肉烤糊了的味,我便转头对着小黄数落道:“你真是不禁夸啊,不知道给我翻翻肉啊。”
边说我赶紧往炉子旁边跑。
等我饱腹之后,我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五点来钟,天还黑的厉害,而我已经醒了,我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然后在院子里打拳,活动筋骨。
在听到我打拳的声音之后,主屋的灯也就亮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工夫穆晓霞和穆琳便穿戴好出了门。
我在院子里打拳,我身前的三个小家伙也是直着身子,做出打拳的模样。
借着门口的灯光瞧到了我这边的模样,穆琳也是不由说了一句:“好可爱啊!”
穆晓霞则是感叹:“好厚雪啊!”
昨夜北风狂吹,雪也下了一晚上,我起床之前雪刚停。
院子里的雪都快到膝盖位置了。
只有我打拳的那块儿地方,雪是清理出来的。
我看了看她们母女俩就说:“既然起来了,就帮着把院子里的雪扫扫吧,扫帚和铲子就在你们门口放着了。”
穆琳愣了一下,拿起铲子就去铲雪了。
穆晓霞则是有些不愿意,同时还抱怨道:“你就是这样对你账主子的啊?”
我笑着说:“一码归一码,账归账,可你吃住在我家,不给钱,总得干点活吧。”
穆琳这个时候也说:“妈,别说,铲雪还是挺好玩的。”
她们醒了之后,我也就没有再打拳,而是也拿起了铲子开始清理院子里的雪。
穆晓霞很不情愿拿起扫帚加入了进来。
见状我就说:“你最好扫干净点,一会儿给你闺女开坛,也在这院子里,要是扫不干净,留下点什么,再染了她的因果,我可不负责。”
穆晓霞听罢这才认真起来。
忙活到七点多,院子里的积雪才算弄干净,我炒了几个馒头加大白菜,然后又煮了点粥,便喊已经累的回屋睡回笼觉的母女俩起来吃饭。
三个小家伙和我一样,我给它们一人一个小盆,也分了一些。
穆琳倒是没有抱怨。
穆晓霞则是有些嫌弃,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在她们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在院子里摆上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一些馒头,还有我昨天吃剩下的一个兔腿,当然少不了香炉、烛台。
等我一切都摆好了,穆琳,穆晓霞也已经吃完来到了院子里。
我拿起一个绣着太极八卦的蒲团放到桌子的前面说:“你坐着。”
穆琳赶紧跑过来问我:“怎么坐?”
我说:“随便,盘腿坐,正坐,跪坐都行。”
穆琳想了想还是跪坐了下去,这样看起来还虔诚一点。
穆晓霞看着桌子上的贡品有些少,就问我:“开坛的贡品是不是有点少?”
我说:“不少了,要不是看在你们两个账主子的面子,那个兔腿我都不放的,我顶多放二斤馒头。”
“还有,香烛也要减半。”
穆晓霞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只铁公鸡......
我没有废话,在法坛前站定,稍稍静了一下心神便道:“清净吾心,以明心神,小道徐章,随坛作义,上表问道!”
念罢,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随着我手一挥,那黄符便“轰”的一声燃了起来。
穆琳“啊”的惊呼一声。
我则是借着黄符的火焰将桌子上的蜡烛和清香给点上了。
随后我手一扬,那黄符便化为了飞灰不见了。
烛火垂直,清香笔挺。
见状我点了点头心里笑道:“还挺顺利的。”
我右手做掐线的姿势,慢慢伸到清香顶端,然后轻轻捻动手指,那香飘出的青烟便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移动。
而我则是慢慢把那股青烟引到了穆琳的额头处。
穆琳有些担心。
我则是笑着说:“闭眼,别怕。”
第5章
穆琳看了看我,随后也就把眼睛闭上了。
而我把青烟引过去之后,我便慢慢挪开了自己的手,不过青烟并没有改变轨道,而是继续沿着刚才的路线流向穆琳的额头,然后再飘向空中。
等引好了青烟,我才站回到法坛前慢慢地说道:“青烟作桥,道光普照,开通命门,直入阴曹!”
一瞬间,穆琳的脑袋一耷拉,陷入了昏睡之中。
穆晓霞见状就要上前,我抬手阻止道:“别过来,坏了我的法坛,你闺女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负责。”
“现在她只是昏睡而已,等我法坛结束,她自然会醒。”
穆晓霞这才停在原地,不过她还是一脸的焦急与担心。
我则是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黄纸,随手撕成一个纸人的形状,将其放到了青烟之上。
那纸人乘着青烟站直,然后便扭扭捏捏地向着穆琳的额头走去。
这个时候,蜡烛的火苗开始有些不稳,青烟桥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看来是阴曹地府的那条姻缘线在反抗啊。
见状,我脚下的步子也是动了起来,罡步踏了一半,那蜡烛的火苗又恢复了原样,青烟桥也是稳定了下来。
纸人走的步子也是稳了许多。
我停下步子,看着纸人走到穆晓霞的额头位置,然后飞快上前,将纸人往穆晓霞的额头上一拍,随后我再念道:“幽冥悠悠,道缘一线,借此法桥,请尔上身——急急如律令——来!”
穆琳的身子一抖,接着她坐直自己的身子,她的眼睛一片空洞。
我再拍一下纸人。
穆琳的脑袋再次耷拉下去,一震黑雾便钻到了纸人之中。
我飞快将纸人挪开穆琳的额头,然后借着那些青烟,将其缠在纸人之上,随后将其握在了手中。
而后我看着青烟桥喝了一字:“断!”
青烟桥散,穆琳也是渐渐苏醒。
而我手中的纸人则是开始挣扎,在这法坛之中,即便是没有小灰的红绳帮忙,我仍旧可以稳稳将其制服。
我看着纸人怒道:“还敢放肆。”
纸人依旧挣扎。
我直接对着纸人扇了两个嘴巴子。
纸人的脑袋都被我扇的有些撕裂了,它才慢慢停下来。
看着纸人安省了,我就说:“你被配了阴婚,说是阴曹地府里成双成对,可如果对方不是诚心实意,你就会背下不少的业果,这些业果会加重你的罪孽,这也是你的阴婚对象入了轮回,而你还在阴曹地府受苦的原因。”
“我今日以道法命理起坛,道火青烟为桥,把你从阴曹地府之中请出来,就是为断你和阴婚对象的不实姻缘,结你业果,念在这阴婚是你家里人给你配的,你也没有害了人命,我便不追究你了,只要你肯主动配合,一切结束,你便可以回地府,再过几十年,你兴许也能重入轮回了。”
我手中的纸人对着我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我的提议。
我笑道:“你就比另一个家伙懂事很多,少了我不少麻烦。”
说话的时候,我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然后在纸人上点了一下说:“我以阳血为器,断你姻缘,破你业果,急急如律令——断!”
一瞬间,穆琳的命宫、妻妾宫、疾厄宫之中的黑气全都随之消散。
而我手中的纸人也是瞬间变得轻飘飘的,我松开纸人,一阵阴风吹过,黑雾从纸人的体内散去,和穆琳前世配阴婚的那个脏东西便重回了地府之中。
我再将纸人放在蜡烛之上,便烧了一个干净。
随后,我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熄灭了法坛上的香烛。
穆琳看着我问:“结束了?”
我点头:“嗯,结束了,有没有感觉神清气爽啊?”
穆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对着我点头。
穆晓霞跑过来,直接把穆琳扶起来,随后上下打量。
我则是伸手去把法坛上的兔腿拿到手中,想了想我便将其递给穆琳说:“吃了它。”
穆晓霞“啊”了一声:“你扔桌子上,半天,全是细菌......”
我打断穆晓霞说:“垫着黄纸呢,再说了,这是法坛之中的贡品,沾染了道法的好东西,我给她吃,是为了她身体好,让她身体康复的快一点,若是她不愿意吃,那我自己吃了。”
穆琳上前夺过我手里的兔腿说:“我吃。”
穆晓霞则是问我:“你不是说,要找到我闺女前一世的埋骨之地吗,还用找吗?”
我说:“就是她踩坟头的地方,再往下挖,还有一个老坟,那就是你家闺女上一世的埋骨之地了,你去那边,把他们的尸骨分开,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这事儿就结了。”
穆晓霞问我:“不用看风水?”
我说:“不用,他们的尸骨已经沾染不上阳间的风水了,找个风水宝地埋了也是浪费,阴煞之地也害不了他们。”
穆晓霞又问我:“那你昨天装盒子里的那个呢?”
我说:“这也是我要交代你的,也是我给你的一个福报,看你接不接吧。”
穆晓霞有些犹豫。
穆琳则是一副相信的样子,一边啃着兔腿一边对我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交代。”
我说:“一会儿我跟那盒子聊几句,你们将那盒子带走,在你们挖你闺女坟的时候,肯定要先挖到她的坟,到时候你把她的尸骨和坟里面的男性尸骨给分开就行了,到时候你们再选一处地方,将她的尸骨和盒子埋在一起,她的事儿也就算是结了。”
“之后,你家的财运将会得到加持,虽然这份功德旺不大,可旺你们三五年还是可以的。”
穆琳点头。
穆晓霞又问我:“这个也是随便埋吗?”
我摇头说:“这个就不是了,我一会儿给你们一个电话,也是我们这一行的,是一个专门给人看坟的,他接这些活儿,你们随便给他个几百块的就行了。”
穆晓霞问我:“你不帮我们看?”
我说:“我的账还完了,剩下的事儿,我还外送了你们很多好处,不过呢要我看也可以,但是我的价钱就是另外的行情了。”
穆晓霞问我:“多少!”
我竖起三个指头说:“出差三万,还要管吃住。”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神棍,你还真敢要的!”
第6章
听到门外女人的声音,我顿时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咯吱!”
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白色毛线帽子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
她穿着高筒靴,显得一双腿格外的长。
穆晓霞问我:“小徐师父,她是谁啊?”
我说:“我师姐,我爷爷在抱养我之前就收的一个女徒弟,要不你们找她也行,她比我便宜点。”
门外进来的女人直接快走几步来到我身边,一把拧住我的耳朵说:“你才便宜,你才贱呢,小神棍,几天不收拾你,皮痒了是吧。”
我身体一转,从师姐的手下挣脱问:“你来干啥?”
我师姐没有理我,而是先问清楚了穆晓霞和穆琳的身份来历。
在知道了大概之后,她便说:“我叫陆灿,徐章这个小神棍的师姐,虽然他人有些飘,可有些话他说的是对的,你们的账,他已经还完了,而且他最近要忙一些别的事儿,没法跟你们一起走,也没办法帮着你们看阴宅。”
“这样,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虽然价格贵一点,但是绝对比他介绍的靠谱点。”
我忍不住喊道:“师姐,你这算是抢生意啊!”
陆灿回头瞪了我一眼。
陆灿比我大七岁,我是从小被她揍到大的,我的骨子里还是有些怕她的。
看到我的样子,穆晓霞和穆琳也选择相信了陆灿。
陆灿给了她们电话又补充一句:“打电话的时候,你告诉他是我介绍的,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尽心尽力办事儿的。”
说着陆灿又看向我:“傻愣着干嘛,把装脏东西的盒子给他们,我找你还有别的事儿。”
我这才回屋把昨天装纸人的盒子拿出来。
我端着盒子,然后用手指敲了几下说:“里面的家伙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现在是给你指一条活路,也是给你的阴福,接得住去了地府你少受点苦,要是你不知好歹,我留在盒子上的符箓也不是闹着玩的,随时随地让你魂飞魄散。”
没听到盒子里有动静,我就知道是里面的脏东西在见识到我的手段之后,也是听劝了。
于是我就笑了笑,然后把贡桌上之前垫兔腿的黄纸拿起来,将纸盒子包起来,然后又回屋拿了一些粗麻线将其绑了起来。
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我才将其递给穆晓霞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穆琳这个时候问我:“我能留你一个微信吗?”
我说:“干啥,我就算提供售后服务也不是免费的,很贵的。”
穆林笑了笑说:“放心,我平时不会烦你的,万一我再遇到什么事儿,我也能找到你不是,我还是很信任你的能力,到时候我给你钱!”
我这才拿出手机说:“那行,你扫我吧。”
加上了穆林之后,陆灿就把她们母女俩给请出了院子。
等房门关上之后,我就问陆灿:“师姐,有啥急事,要不是你,刚才那俩母女说不定已经花三万请我出差了,你可是耽误我挣大钱了。”
陆灿说:“不就是三万块吗,我给你!”
我多打量了陆灿几眼:“师姐,你就别给我画饼了,让你买个棒棒糖你估计都得让我微信转账,还三万块给我,你当我傻啊,赶紧说,找我啥事儿。”
陆灿这才对我说:“你还记得老西滩的老铁矿吧。”
我说:“记得啊,离咱们这儿三十多里,不过那铁矿不是二十多年前就采空了吗,我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那边玩,还钻过那边的矿洞,咋了?”
陆灿继续说:“等修了水库,那空洞也会被淹,这几日我准备出趟远门,以后估计都不回来了,我想让你赔我再去那边转一圈。”
我一脸谨慎:“师姐,你该不会对我有啥想法吧,那里荒郊野岭的。”
陆灿笑骂:“别自作多情了,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钻矿洞的时候,我掉了一块玉菩萨在那里吧,之后我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后来我每年都会去找,可就是找不着,这次我要出远门了,就想着最后去找一次。”
“上次是和你一起去的时候丢的,我就想着喊上你一起,说不定能找回来,把你养的那些小家伙喊上,说不定帮上大忙。”
看陆灿一脸的认真,我也是知道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准备走了。
我便问她:“你这是找到对象,要远嫁了?”
陆灿罕见的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而是继续说:“那玉菩萨虽然只是庙会上买的伪劣品,可老爷子也说了,那是我请到的第一尊佛,我把它弄丢的时候,老爷子说,是我和那尊佛的缘分断了,可我偶尔还是会梦到那玉菩萨,只要每次梦到它,隔天我都会去矿洞那边找。”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打量陆灿的面相,就发现她十二宫相门之中,财帛宫和福禄宫位置微微泛黄,隐隐还有煞气蹿动。
我皱了皱眉头就问:“师姐,你是不是接了什么难搞的案子了,收了人家的钱,你发现自己摆不平,这才想着找你那护身玉菩萨,我爷爷说过了你们缘分断了一辈子也找不回来的,咱们去多少次都是白费力气。”
“要是找不不到,你就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隐姓埋名,你这是打算跑路啊!”
陆灿见被我拆穿,便趾高气昂说:“小神棍你的眼真毒啊,啥事儿都瞒不过你。”
“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帮不帮吧!”
我竖起两根手说:“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收了对方多少钱!”
说话的时候,我卷起一根手指!
而我无意间留下了中指,老姐正要发作,我赶紧把中指换成了食指。
陆灿这才收住脾气想了想道:“也没多少,三十个吧。”
我瞪着大眼:“卧槽!”
见我口吐芬芳,陆灿继续说:“你先说帮不帮我,你要是帮我,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多钱!”
我卷起第二根手指,握拳问:“第二个问题,老爷子曾经说过,你亲近儒释道三家本神,佛道两家更是尤为紧密,遇到什么事儿,你请个神不都分分钟搞定吗,怎么求上我了?”
陆灿说:“那地方请不来神,我本身的本事,没你厉害。”
请不到神的地方?
这种地方可不多啊!
而我知道的,也不过两种!
第7章
见我一脸的困惑,陆灿又问我:“两个问题问完了,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说:“据我所知,请不来神的地方无非两种,一个是有科仪高手布置了禁制法阵,你无法连接所请之神位,再一个,你深陷幽冥,那是诸多神位的禁地。”
“你无法请到神,应该是第一种原因,你和咱们这一行的高手交上手了?”
陆灿不耐烦地说:“你别胡乱猜测了,我接案子的地方是老爷子亲自布置的科仪禁制,所以请不了神!而我接的任务,也是老爷子托人转交给我的,我知道老爷子走之前给了你一个账本,他不光给你留了东西,通过别人也给我留了一些交代。”
我这才说:“如果是老爷子留下的案子,我还是有兴趣的,只是那三十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别让我白忙活!”
陆灿很郑重地点头说:“是真的!”
我继续说:“分我多少?”
陆灿更加不耐烦了:“一人一半,你答应就跟我走,不答应,我找别人!”
我赶紧说:“答应,答应,师姐,你这性子未免也太急了。”
“你先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和老爷子搅和上了。”
陆灿说:“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大概三天前隔壁东垴村的胡老六找到了我,说是要求我一件事儿,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剩下半条命了,我一看知道是来活儿了。”
“可当他说出给我三十万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老爷子给过他一张农行的卡,卡里原本有五十万来着,老爷子是让他将五十万都给我,让我解决东垴村的那口黑井。”
我打断陆灿:“黑井,就是前些年每年淹死两三个孩子的那口井?”
“那口井不是被老爷子封上了吗,井口都被石条和水泥封死了,还要处理吗?”
陆灿瞪了我一眼说:“别说话,好好听!”
我这才“哦”了一声。
陆灿在我肩膀上来了一拳才继续说:“胡老六当时跟你的想法一样,觉得咱家老爷子白给了他五十万,他在老爷子死后,确定咱俩不知道五十万的事儿后,便开始花那笔钱。”
“再后来,咱们这儿修水库,东垴村搬走了,胡老六又得了一笔钱,就更加不把老爷子的嘱托当回事儿了。”
“可近俩月,胡老六稀里糊涂地就被脏东西给缠上了,他新家的各个水龙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打开,还总能听到有一群光脚小孩在房子里奔跑。”
“他每次开灯看不到人,却是能看到满地湿漉漉的小脚印。”
“还有一次,他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两个肩膀上,一边坐着一个湿漉漉、白兮兮的小孩儿。”
“当时他吓的晕了过去,脑袋磕破,缝了十几针,而且肩膀上还出现了两片淤青,从那之后,两片淤青就没有消过,反而是越来越大,现在他整个后背都要被淤青铺满了。”
“求医无果的胡老六这才带着农行卡返回乡里找我,让我了结此事。”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老爷子直接把卡给我,事儿交代了不就得了,非得走胡老六这一遭,让胡老六受了不少罪不说,还白白丢了二十万,这事儿我问了胡老六,他也说不上来,也兴许他有事儿瞒着我。”
我说:“老爷子从来不做无用的事儿,他交给胡老六,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等东垴村的黑井给解决了,兴许就能搞明白了。”
“对了,胡老六呢?”
陆灿说:“在乡卫生所输葡萄糖呢,他现在已经吃不下饭了,只能靠着输液续命了!”
胡老六是东垴村有名的老光棍,搬迁之后家境才好了点,看来不光是拆迁款改变了胡老六的家境,我爷爷的那五十万也很重要。
我是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藏了那么多的私房钱。
想着这些,我就对陆灿说:“好了,咱们一起去一趟乡里,先去乡里把同意搬迁的手续办了,办完之后咱们再去看胡老六。”
陆灿点了点头,让我快点收拾东西。
我出行就是一口木箱子,这木箱子一共五个大小不同隔断,每个隔断里面养着一个小东西。
这口箱子一米二的长度,有一个羊皮带子,正好可以让我挎在身上。
将小东西们装好之后,我又收拾了一背包的常用物品,比如红绳、符纸、朱砂、符笔,还有小罗盘等等......
见我左肩挎包,右肩膀背着箱子,陆灿就说:“你这就不打算回来了?”
我说:“还回来干啥,我早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过走之前,我还得去给屋里那位爷上柱香,最后问他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陆灿没有跟进来,而在外面等我。
和早起的时候一样,烧了香,我还专门磕了个头,问过之后,我还是拿不动那盒子,无奈之下,我只好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离开了。
因为我所在的西垴村已经是一个荒村,所以街道上的积雪也没有人清扫,除了陆灿来时的脚印,还有穆家母女离开的脚印外,整个雪地一片空白。
到了村口,我就发现穆家母女的车子已经开走了,村口的老石碾子旁边还停着我师姐的二手五菱面包车。
我说:“师姐该换车了。”
陆灿白了我一眼说:“说的轻巧,你给我钱啊,不过这次忙完了胡老六的事儿,我是要拿分到的钱换个好点的车的。”
我绕着面包车转了一圈摇头说:“师姐,你这车胎都磨平了,这又是在雪地里跑,我有点不敢坐......”
陆灿根本不理我,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硬给我塞进了车里。
我只能抱怨:“师姐,你这是谋财害命!”
陆灿也不理我,坐上驾驶位,就启动了车子。
我还得提醒她:“安全带......”
“呼!”
车子启动,我险些被摔飞出去。
陆灿的车技不错,可这么横冲直闯地开,就算是我再信任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所以我只能一直小声地念叨:“慢点,慢点。”
陆灿被我念叨的不耐烦了就说:“再哔哔,嘴给你缝上。”
第8章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总算平安停在了乡政府的门口,我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下车之后,我先去了一趟乡里,乡里的人听说我这个钉子户是来主动签字,个个热情相迎,拉着我去签字,生怕我给反悔了似的。
登记了信息,出示了证件、资料,签了协议,又让我留了一个卡号,事儿就算是办妥了。
临走的时候,乡里的人还给我说,只要一到两周拆迁款就会到账,让我在乡里或者去县城租个房子住。
从乡里出来,师姐又拉着我去了乡卫生所。
一到卫生所的门口,我不由感觉一阵头重脚轻。
整个卫生所都被一股戾气笼罩着,我们车子刚停好,就听到卫生所的二层小楼里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
师姐先下了车,然后开了车门喊我:“干嘛呢,还不下来?”
我这才背着自己的包下来,箱子的话暂时留在了车上。
走近卫生所的小楼,我才看到是一个医生和一个来打针的妇女吵了起来,好像是女人觉得医生水平不行,扎针的时候扎的太疼了。
而我也是能够感觉到医生和病人能够吵起来,完全也受到了卫生所强大戾气的影响。
我左手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罗盘轻轻指点,嘴里小声念道:“太极阴阳,两仪四象,八卦定位,予我指引!”
此时本应该指向正南的罗盘指针噼里啪啦地乱晃了起来。
我眉头一皱说:“这大白天的,够猖狂的。”
陆灿没接我的话,而是一把拽着我向着胡老六输液的房间去了。
到了房间门口,我手中的罗盘指针已经转的和小电扇一样了。
我叹了口气,右手双指对着罗盘再一指说:“散!”
罗盘瞬间安静下来,指针也是指向了正南。
我把罗盘收回到背包里,然后仔细打量胡老六。
他已经输完液,人躺在病床上,枯瘦如柴,好像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似的。
胡老六的病床四周,水气很重,地面更是湿漉漉地,还泛起了水珠。
他身下的褥子,身上的被子,也是潮的很。
陆灿这才对我说:“我说的没错吧,胡老六就剩下半条命了。”
我说:“你说多了,他这哪里还够半条命啊!”
说话的时候,我又把房间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缓缓闭上眼。
在我闭眼的瞬间,我隐约听到房间里一阵嘈杂,还有光脚踩着积水的声音传来:“啪啪、哗哗......”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些水珠子溅到了我的脸上来了。
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是陡然升起了一丝的躁动。
感觉到是脏东西在挑衅我之后,我便猛的睁开眼,此时我双眼如炬,我猛然看到在胡老六的病床四周围着九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孩。
他们有的蹲在胡老六的床上,有的站在胡老六的床边,还的藏在胡老六的床下,他们无一例外,直勾勾地看着我!
可在被我瞪了一会儿之后,那些小家伙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全都发了疯一样撞向胡老六,接着九个湿漉漉的小孩儿全都钻进了胡老六的身体里。
本来还在睡觉的胡老六也是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灿看着有些意外:“小神棍,你本事见长啊,没捏指诀就开法眼了啊?”
我笑了笑说:“气行五官是最基本的,不过这样开的法眼最多也就五六秒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一边笑,我也是走向了从床上坐起来的胡老六。
他看起来精神比刚才好了一点,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的红润,他看到我和陆灿之后,一脸的惭愧说:“是我错了......”
说着,胡老六就要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
在胡老六要打自己第三下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灿这个时候也走过问:“感觉如何了,能走动了吗?”
胡老六说:“现在感觉好多了,输完液之后,感觉浑身也有劲儿了,我是不是快好了。”
我这才说:“好?你这是回光返照,那些缠着你的小家伙正在疯狂蚕食你体内的阳气,如果不能快点解决你身上的事儿,明天晚上,最多后天早起,你就是一具硬梆梆的尸体了。”
说完,我这才松开胡老六的手。
被脏东西折磨了许久的胡老六一下就被我的话给吓着了。
他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就给我磕头说:“小徐神棍,额,不是,是徐小阴阳救我啊。”
我说:“救你可以,你得告诉我,我爷爷当年为啥要把那笔钱给你,让你把黑井的事情托付给我姐,这里面有啥门道,你给我说清楚了,否则我爱莫能助。”
陆灿在旁边说:“你这么问没用,我都问多少次了,他是不会说的。”
果然,胡老六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人好像是变成了哑巴似的。
这个时候,卫生所的医生过来,看着跪在地上胡老六,当下就过去把胡老六给薅了起来,同时对着我和陆灿说:“你俩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他人都快不行了,你们把他折腾死了,得吃官司。”
胡老六赶紧说:“王医生,是我对不起他们,我骗了他们钱,我该跪,该死的。”
王医生还准备说话,胡老六又说:“王医生,我没事儿了,你给我开些药,我回家。”
见状我便转身离开了,陆灿也是紧跟上来。
胡老六又和王医生叨叨了几句,便和他吵了起来。
王医生无奈只好放胡老六离开。
我和陆灿已经在面包车上等他了。
见他走出来,我便打开了面包车的后门,他犹豫了一下,刚准备向后退步,我便一伸手将其拽到了车上。
胡老六刚才有些恍惚的眼神,瞬间又清醒了起来。
他看着我说:“你刚才开门的时候,我忽然有些迷糊。”
我看了看车后排扔着的箱子,心中已经了然,是胡老六体内的脏东西害怕我箱子里的小东西们。
等我关好了车门,陆灿便启动了车子。
我安慰胡老六说:“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那些脏东西要不了你的命,你若是遮遮掩掩,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此时的胡老六身上汗如雨下,身上的棉衣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湿透了。
见状我便打趣说:“我师姐这车上空调也没开着啊,你热成这样?”
胡老六说:“我不热,很冷,可我身上的汗就是不停地往外冒......”
我说:“那已经不算是汗了,而是水,黑井里面的水!”
第9章
胡老六听到我的话,就要在车里对我下跪。
我则是一把给他摁回到座位上说:“你老实在这儿待着,在去东垴村的路上,你最好告诉我,我爷爷为啥非要把钱给你,让你再转交给我和师姐......”
胡老六打断我说:“徐老神棍,额,不是,徐老阴阳没说给你,就说让我去找陆小神婆!”
陆灿一脸得意从后视镜看了看我说:“你放心,这事儿你帮了我,我分你一半,不过话说回来,胡老六你花了我们二十万的事儿,不能轻饶了你。”
胡老六赶紧说:“只要能救下我这条命,我下半辈子砸锅卖铁也给你们把钱还上。”
陆灿打断胡老六,然后对着我说:“小神棍,你赶紧帮着给胡老六止下‘水’,别一会儿车座给我弄湿了。”
我赶紧道:“师姐,你好好开车,往前看,这一路的雪,你又跟开飞机似的,我瞅着害怕。”
嘴上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宁神符来,这符箓可以平静心气,安抚阴灵,只要胡老六体内的那些小东西能够安静下来,他也就不会出这么多的“汗”了。
我将符箓叠成三角形,然后塞进胡老六的棉衣的内兜里说:“你现在跟着我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别光看啊,跟我念啊,老六!”
胡老六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我开始念。
这是道家的静心咒,我教的只是前半句,其实还有后半句: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不过对于第一次行咒的胡老六来说,他只念前半句就足够了。
一来即便是念全了,依着胡老六的悟性,作用也不大,二来我就是让胡老六分分心,把注意力转移到背咒的事情上来,减少一些他心中的恐惧。
这人一旦先对脏东西产生了恐惧之心,那脏东西就会立刻占据上峰,身上的阳气也会随之散去大半,进而给了脏东西可趁之机。
如果能够战胜恐惧,靠着身上的阳气,普通人也能和脏东西周旋一下的。
胡老六念了一会儿,他身上的“汗”就流的没那么快了。
看到他的情况稳定了,我便让胡老六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胡老六此时的脑子已经清楚了很多,他转头看着我说:“其实这件事儿和你没啥关系,主要是陆小神婆,这里面弯弯绕绕事儿不少,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咱们到了东垴村,见到了黑井里面被徐老阴阳封着的正主,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看向陆灿:“你和黑井有关系?”
陆灿一脸奇怪:“没啥印象啊!”
胡老六则是闭上眼,继续念我教他的静心咒。
东垴村就在我住的西垴村的东南面,它们村子的地势更低,将来水库修好了,东垴村要比我们村子更早被淹掉。
所以这里搬迁也比我们村子更早,当然我们村子主要也是因为我这个钉子户,不然搬迁工作也早就完成了。
大雪覆盖下的东垴村看着一片死寂,没了人烟,村里连麻雀也看不到一只了。
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东垴村的河床上,然后步行进村。
这次我把箱子也背上了。
下车之后,我把箱子的隔断打开三个,小白、小黄和小灰全都跑了出来。
小白蹲在雪地里四处张望。
小黄还是先往小灰这边看了看,小灰则是顺着我的裤腿爬到我身上,然后蹲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黄见小灰爬到了我身上,便一溜烟向着村子先跑了过去。
胡老六见状就说:“徐小阴阳,你养的黄鼠狼跑了。”
我说:“没事儿,它就是饿了,找吃的去了。”
小白没有乱跑,而是紧跟在我的身边。
只是每走几步,小白就会停下来舔舔自己的毛。
东垴村并不大,整个村子沿着河床的北侧,呈一条线分布,整个村子也就一条街。
而我们今天要找的黑井就在这条街的东头。
没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到了这黑井附近。
黑井已经被水泥和石条封死,上面还盖着厚厚的积雪。
我记得爷爷封这口井的时候,我才七八岁的样子,从那之后,东垴村婚丧事儿我也没少来,当时还有孩子在封好的井口上面玩,也没见着爷爷阻止,或者说啥。
我是真没想到多年后,这里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在这儿站着看的时候,陆灿已经开始扒拉井口上方的积雪。
同时陆灿也是一边说道:“昨天我来过这儿,无论我是事先请好神,还是走到这附近再请神,只要我靠近这井口十米,我的请神术就会失灵。”
“对了,这个井口的石条上面的水泥,出现了一条裂缝,拳头粗细的裂缝,胡老六身上的小东西,都是从那缝隙里钻出来的。”
“我看那石缝是人为的。”
正当我准备问点什么时,胡老六忽然对着井口方向跪了下去:“那石缝是我凿出来的......”
我和陆灿同时疑惑地看向胡老六。
陆灿更是没好气说:“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胡老六就说:“我昨天其实也想说的,可我体内的脏东西们不让我说,我脑子里装了好些个小孩儿的声音,当时我就直接晕过去了,没来得及说!”
我问胡老六:“你为啥要凿开井口?”
胡老六叹了口气说:“唉,是徐老阴阳交代的,三年前,我去找过徐老阴阳一次,当时老阴阳还没有生病卧床,我想着请徐老阴阳给我算一命,看看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娶上媳妇。”
“徐老阴阳说,我福薄命浅,只有打一辈子光棍儿才能活的久一点,要是找个媳妇估计早就深埋黄土,骨头渣子都快烂没了。”
“我当时气的差点要跟徐老阴阳动手,可他忽然又说,他可以给我一段福缘,若是我能把事儿做好了,兴许能找个老伴,安享晚年。”
“于是他就跟我说起了一些有关陆小神婆的事儿!”
说到这儿的时候,胡老六忽然又停下不吭声了。
我赶紧问:“啥事儿啊,赶紧说啊!我爷爷要把我师姐介绍给你当老伴儿啊!”
陆灿回头瞪了我一眼说:“把你那副‘欠收拾’的表情收一收,我现在感觉很不好,特想抽你!”
第10章
看着陆灿的表情,我赶紧闭嘴。
她说抽我,那可是真抽的。
陆灿看着胡老六也是追问:“赶紧说,老爷子都跟你说了一些啥事儿?”
胡老六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说:“徐老阴阳说,黑井里的正主是因你而生的,换句话说,那些掉进井里淹死的孩子,是你害死的,你小时候承受不了这些因果,要等你长大了自己去解决,所以徐老阴阳才没有把井里的小东西们送走,而是选择了将其暂时封在了井中,还在井口周围布置了科仪禁制,让你无法请神靠近。”
胡老六的眼神中有不解,还有一丝的埋怨,甚至是憎恨。
陆灿更是不解地问:“不可能,我总共没来过东垴村几次,黑井中的正主是啥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就算是和我有关系,老爷子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为啥还要走你这一遭。”
胡老六叹了口气继续说:“因为这事儿和我也有些关系,那黑井里的正主和我的关系也不浅。”
此时不仅仅是陆灿,我也糊涂了起来。
胡老六此时看看黑井口的裂缝处。
我便说:“放心吧,那井口现在安静的很,毕竟井口还有我爷爷留下的残余封禁,就算是有什么正主儿,现在也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外面,除非我们靠的太近了。”
胡老六这才放心说:“事情发生在你四岁的那年!”
我忍不住插话说:“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吧!”
陆灿瞪了我一眼,我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然后示意胡老六继续说。
胡老六这才接着往下讲:“那一年我们村里办丧事,徐老阴阳带着你来我们村,给办丧事儿的那家主人瞧坟地,你还有印象吗?”
陆灿点头说:“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会儿老爷子刚收我为徒没几年,我爸妈也是信任老爷子,就让老爷子带着我到处跑。”
胡老六继续说:“当时你们瞧完了坟地回来,主家留你们吃饭,在等着饭做好的这段时间,你跑到街上来玩,是不是和我们村里的一些小孩儿一起追过一只小黑狗,那小黑狗被你们追的满街跑。”
陆灿说:“是啊,我有点印象了,不过我记得当时没出事儿啊,后来饭好了,我就去吃饭了,吃完饭就跟着老爷子走了啊,我走的时候,那小黑狗还去村口送了我呢。”
胡老六点头:“这就对了,那条狗是我养的。”
陆灿更糊涂了:“是你养的怎么了,怎么就对了,我被你说迷糊了。”
胡老六继续说:“你走了没一个月,那条狗就死了,掉进黑井里淹死的。”
陆灿疑惑:“正主儿是那条大黑狗?”
“可这事儿和我有啥关系啊!?”
我也是好奇:“是啊,这事儿怎么想都赖不上我师姐啊,见过你家小黑狗的人多了,不能都和这事儿有关系吧?”
陆灿打断我:“你继续说,这事儿讲到这里肯定还没完呢!”
胡老六继续讲:“自从你走后,我家的小黑狗就跟成了精一样,乖巧听话,不管教啥都是一遍学会,最奇怪的是,它没事儿老跑去村口的土地庙卧着,还爱把土地庙中的香灰弄自己一身。”
“直到三年前,徐老阴阳给我那张农行卡,交代我事情的时候,我才知道是咋回事,徐老阴阳说陆小神婆是三教门生,亲近三教神位,当年去我们村的时候,身上的一些个灵气没控制好,落在了我家小黑狗身上,给它开了智。”
“徐老阴阳还说,若是那条狗能够好好调教一下,将来说不定也能有些本事,就像徐小阴阳养的那些个小玩意儿一样。”
听到胡老六这么说,我忍不住看了看肩膀上的小灰,还有雪地里卧着的小白。
陆灿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她低头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在沉思着什么。
我没有打搅陆灿,而是问胡老六:“继续说,你那黑狗那么聪明,怎么死的,又怎么和黑井联系上了。”
胡老六就说:“我那小狗就算再聪明,终究还是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没有长大的狗。”
“有一天,它出门又去土地庙,半夜都没回来,我当时也没太当回事儿,第二天村里人去井里挑水的时候,才发现狗掉进井里淹死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小黑狗是前一天傍晚从土地庙回来的时候,被一群孩子追打,然后不小心掉进了井里。”
“那些孩子在狗掉进井里之后,没想着救,还调皮的往里面扔石头,活生生把我家小狗给砸死在了里面。”
“后来村里的人带着那些孩子上门道歉,还赔给我几块钱,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我当时想,就是一条聪明的狗而已,没必要跟村里的人闹僵了,再说了,村里调皮捣蛋的孩子见怪不怪的。”
“再后来,隔了没几年,村里的黑井开始陆陆续续有小孩淹死了,不过谁也没有把这事儿给大黑狗联系在一起,毕竟当时淹死大黑狗的孩子都长大了,淹死的,都是一些不相干的......”
听到这里,陆灿打断胡老六:“你早就知道这里的真相,为啥不早点说?昨天我请神失败,要不是我反应快,拉着你离开井边,咋俩就交代在这儿了。”
胡老六一脸惭愧看着陆灿说:“徐老阴阳说,等你把事儿办完了,我把他给我的钱转交给你,再说这些事儿,那样我才能得到福报,我昨天还幻想着能不能有些福报,所以我就没说!”
陆灿又问:“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胡老六吱吱唔唔不作答。
我则是接过话说:“因为他现在觉得,再不说出真相,我们不快点解决问题,他就要没命了,老伴儿和命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胡老六更加惭愧,头也更低了。
我走到井口附近,看了看黑井口的裂缝说:“小黑狗是被孩子砸死的,它找一些孩子下手,也算是复仇,情理上说得通了,这案子的症结我们找到了,一会儿也好对症下药。”
陆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胡老六伸出手。
胡老六愣了一下,以为陆灿要扶他,也是赶紧伸手。
陆灿一巴掌打过去骂道:“臭不要脸的,想啥呢,农行卡给我,不然这事儿我不管了!”
第11章
胡老六被陆灿打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从兜里掏出卡给了陆灿。
陆灿还专门核对了一下卡号。
我在旁边也是认真催促:“师姐,里面有钱不,别被那老小子给忽悠了。”
陆灿看了看,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银行卡说:“放心,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去银行里确认过了,里面的确有三十万,是这卡号。”
胡老六见我和陆灿讨论上了钱,连忙就说:“二位,我都是快要死掉的人了,怎么敢骗你们啊,我所知道的,还有我做过的事儿,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看......”
陆灿看了看我问:“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陆灿想了一下就说:“你是说,那小黑狗是怎么在井里蛰伏了几年,然后变成了脏东西开始害人的。”
我点头:“不过这就得等我把它从井里请出来,你去问问清楚,不管怎么说,它害死了不少无辜的孩子,这罪过是难逃魂飞魄散的,多半是没有了可能。”
“至于那些被害死的孩子们,他们的魂魄才是福缘,只是胡老六因为一时贪念,错过了这些福缘。”
“也错过了人生之中唯一找媳妇的机会。”
胡老六悔恨地叹了口气:“唉!”
陆灿问我:“你别在这里说废话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我说:“现在就动手吧,时间不早了,拖到了晚上,变数更多。”
这会儿的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四点了。
这腊月的天不长,五点多的时候,天就要慢慢地黑下来了,我可不想在东垴这个荒村过夜,这个废弃了一段时间的村子,说不定就会有几个孤魂野鬼在这里安家了。
说话的时候,我把小灰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到了雪地里,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符纸说:“老爷子封禁手段太强,我没有趁手的工具暂时破不开,只能先用引魂符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正主的魂魄引出来。”
一边说,我一边取出朱砂墨,还有伏笔,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随着“引魂敕令”四个字书写完毕,我运气结煞,瞬间符成。
我没有犹豫,收起朱砂墨和伏笔,便将画好的符箓贴在了井口裂缝的缝隙处。
符箓没有反应,不过我也不着急,而是看着胡老六问:“你们村里有自来水吧,这井应该用的不多吧?”
胡老六说:“搬迁前的几年是用的不多了,可前些年的时候,还是用的不少,村里虽然有自来水管,可三天两头的坏,不是抽水机出了问题,就是水塔坏了,自来水三天两头不能用,那会儿这井还是用的很勤快的。”
陆灿在旁边着急:“你还有空和他聊。”
我指了指井口说:“我这不是给井里面那黑狗点考虑的时间吗,等着的时候,除了聊天,还能干啥。”
我还准备贫,可在看到陆灿脸上的怒气之后,我赶紧在井口蹲下,然后右手双指指着符箓说道:“井里的孽畜,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我刚才已经给过你考虑时间了,现在这引魂符就是给你的台阶,你要是主动出来,一会儿你还能走的体面一点。”
“若是你冥顽不灵,等会儿小爷我动起手来,你可就要遭罪了。”
透过缝隙,我能听到井里有些回音,可都是我的声音,那正主儿并未搭理我。
我摇了摇头说:“又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主儿。”
此时我右手双指轻轻晃动,那贴在井口的符箓也是随着晃动了起来,接着那符箓便翩翩起舞,缓缓飞入了缝隙之中。
我右手双指摇晃,嘴里更是慢慢念道:“幽幽黄泉,人间有线,有道无道,无为无极,天仓清幽,以气引之!”
一边咒诀过后,我右手并未感觉到有所吃力,便一边摇动手指一边继续诵念咒诀。
我隐约能够听到符箓在井中飘动的声音,“哗啦啦”......
声音很强,可却又能够准确无误地传回到我的耳朵里。
忽然,我感觉自己的右手双指一沉,我的手猛地往下坠去。
我左手托住右手的手腕,然后右手食指猛抬,嘴里诵念咒诀的声音也是更大了:“幽幽黄泉,人间有线......”
“哗啦啦、哗啦啦......”
引魂符在井中的动静也更大了,此时就好像是有只飞鸟被困在了井中一般。
符箓的声音越大,我也是感觉自己右手下坠的力度更大了,我双手托着都有些费劲儿。
见状,再又念了一遍咒诀之后,我便大声对着缝隙处怒道:“孽畜,别逼我动真格的。”
小白和小灰在我身后蹲着,随时准备等待我的命令。
这种情况下,没有我的命令,它们是绝对不允许介入我的法事之中的。
见井中的正主,还在用力向下拉拽引魂符,我脚下猛地踩了几步七星罡步。
这次我没有犹豫,刹那间七星踩罢,我身上的力量也是骤增,我猛一抬手,引魂符便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而在引魂符上还系着一团黑雾。
在黑雾的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黑雾锁链,虽然是虚幻之物,可我还是隐约听到了铁链摩擦井口石条的声音:咣啷啷......
那黑锁链应该就是我爷爷留下的封禁手段了。
黑雾出来之后,我的引魂符也是在空中“轰”的一声烧成了一个火球。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再接着黑雾便在井口化成了一条脖子上系着铁链的恶犬。
我看了看陆灿和胡老六说:“你俩瞧瞧,是当年落井的小黑狗不。”
陆灿没说话。
胡老六则是说:“没这么大,也没这么凶啊......”
眼前的这条黑狗,足足小牛犊子大小,的确不像是胡老六口中的小狗,以狗的体型来算,这恶犬跟小根本不沾边儿。
这个时候,陆灿却是一步一步走向了恶犬。
我刚准备阻拦。
陆灿伸手拦下我说:“不送走这条恶犬,胡老六体内那些孩子的魂魄也都入不了轮回,我小时候时常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三教灵性,这黑狗落得如此下场,也和我身上的三教灵性有关系,我得负责!”
说话的时候,陆灿缓缓伸手去摸那恶犬的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恶犬眼睛泛起凶光,然后猛的抬头,一口对着陆灿的手腕咬了过去!
第12章
见状,陆灿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眼见恶犬又要扑上来,我便轻轻一挥手。
雪地里的小白“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而从井口后面的雪地上也是蹿出一道黄色的身影来。
小白瞬间咬住了恶犬的后脖颈,另一道黄色的身影则是直接咬住了恶犬的脖子,恶犬“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到在了雪地里。
那道黄色的身影自然是觅食而归的小黄。
我笑了笑没有先去管那恶犬,而是从井口后面的雪地里找出一只被小黄带回来的兔子。
我笑着说:“晚上又有兔子肉可以吃了。”
胡老六吓的已经跑出了几十米远。
陆灿则是走回恶犬的身边,然后慢慢蹲下说了句:“你获得我身上的一些三教灵性却没有人引导你,你在被那些顽童坑害之后,身上的戾气也没有人给你消减。”
“你的尸体当年被人从井中给捞出来了,却没有人在乎过你的魂魄!”
“对那些害你之人的恨是应该的,可后来杀的那些无辜却是不可取的。”
恶犬并不会说话,不过它的嘴里还是发出了“呼呼”地低吼声音。
我拎着兔子站到陆灿的旁边说:“师姐,说到底它只是一个未开智的畜生,你说这些道理它不懂,它心中现在就只有仇恨二字,咱们发现它发现的太迟了。”
“老爷子也真是的,当年他解决了这些不就行了,非得还留给你,主要他的安排还出了纰漏!”
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跑出几十米远的胡老六,他刚才逃跑的时候,可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我冲着胡老六的方向喊道:“你别跑那么远,一会儿你体内的小东西们出来了,这么远,我们可帮不上忙!”
胡老六吓了一跳,又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
陆灿回头看了看我说:“你还是那么爱捉弄人。”
我耸肩表示无所谓。
陆灿这个时候也知道跟地上的大黑狗说不通,便对我说:“兔子给我,我去给你们烤了吃,这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我把兔子递给陆灿,同时不忘提醒她:“别忘了我的钱。”
陆灿接过兔子,对着我摆摆手说:“放心,忘不了。”
我这才走到大黑狗的旁边蹲下,然后对着小白、小黄笑了笑说:“行了,别咬着了,直接送它上路了吧,这畜生的罪孽下了地府更受苦!”
小白和小黄同时用力,大黑狗直接“嘭”的化为一团黑雾消散掉了。
它不是跑,而是它的魂物被小白、小黄给咬死了,彻彻底底死掉的那种。
胡老六一脸疑惑:“跑了?”
我说:“跑什么跑,是被干掉了,这地方要是没我爷爷布置的手段,限制了我师姐的发挥,以她的本事,昨天就给你把事儿摆平了。”
胡老六赶紧又问我:“那我身上的这些小东西?”
我说:“那些小家伙的魂魄还是要送走的,毕竟他们都是枉死之人,还有一段轮回路要走。”
说话的时候,我也对着胡老六伸了伸手:“把我给你的那张符给我。”
胡老六有些不愿意,他心里也清楚,他现在感觉身体舒服了,是我给他的符箓在镇着他体内的那些脏东西。
我催促他:“你还想不想除根儿了?”
胡老六这才不情愿地把符箓给我。
我拿到符箓,将其往空中一抛,那符箓便“轰”的烧成一个火球。
不等我施展手段,胡老六体内的九个孩子就全部钻了出来。
他们浑身湿漉漉的站着雪地里,望着黑井的方向看,一张张惨白的脸格外渗人。
我也没多瞧,便道:“别看了,黑狗没了,你们可以走了。”
此时远处起了一阵阴风,随着阴风吹过,这些小孩的魂魄便被带入了地府之中。
这些孩子的魂魄都很轻,不用阴差来接,也很容易被阴风带走,这也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之前他们没办法离开,是受到恶犬戾气限制,只能浑浑噩噩留在人间。
胡老六见我烧了符箓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着急催促我:“徐小阴阳,你倒是快些动手啊!”
我说:“动什么手,那些小家伙都走了,你现在没事儿了,等我们把你送到乡上,你自己找车回家,修养几个星期,你就好了,你花掉我们的钱,我们就不追究了,拆迁的钱,你省着点花,够你花到死的,只是找老伴儿的事情,你就别想了,没戏了。”
胡老六连连点头:“能活命就行,老伴不老伴的,不想了,不想了!”
我让胡老六先去我师姐那边去,然后绕着井口又检查了一遍。
小白和小黄始终跟在我左右,小灰也是又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检查了一圈之后,我便叹了口气说:“爷爷啊,按理说你卜算从未失手过,你这局真是给我师姐准备的吗,还是你借着我师姐的名义给我做的局啊。”
又检查了一圈,确定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后,我也是往我师姐那边走了。
我过去的时候,师姐已经把兔子开膛破肚,火也给生上了。
她还从她面包车的后备箱拿了一口锅,还有一些挂面出来,当然还有各种的调料。
见状我就笑了笑说:“家伙事还挺齐全的。”
陆灿说:“废话,自从老爷子抱养了你之后,教我的时间就少了,我十七岁就出去单干,这十里八乡的都是我自己在跑,有时候风餐露宿的,能不准备的齐全点吗?”
我刚准备调侃几句陆灿混的太惨,她忽然问我:“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说:“暂时没啥打算!”
陆灿对着我笑了笑说:“我准备去县城开个周易店,你要不要入一股啊,咱俩一起干!”
我皱着眉头:“陆灿,你要黑我钱?”
陆灿理直气壮:“是,怎么了。”
我一脸认怂哀求道:“师姐,咱不对半分,你拿二十,给我十个也行。”
陆灿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八的手势说:“这个数!”
我无奈:“八万就八万!”
陆灿摇头:“我说的是八千!”
我大怒:“姓陆的,你别太过分。”
陆灿扔下兔子就要上手,我赶紧摆手:“师姐,师姐,八千,就八千,别动手!”
我对陆灿的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陆灿捡起兔子,开始放到火上烤,同时对我说:“我给你存着钱,将来你娶媳妇的时候,我都给你。”
我一脸无奈,就知道她说开店是假的。
陆灿又是一脸认真问我:“你就这么走了?要是以后老爷子账本上的账主子来找你,找不到你,咋办?”
第13章
听着陆灿的话,我便问她:“怎么,你有好的办法?”
陆灿摇头:“我也没有好办法,我之前忽悠你去西山旧铁矿帮我找佛菩萨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次的案子结束我得出趟远门,这事儿是真的,而且近些年是不回来的,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传信儿。”
我耸肩说:“要不这样,我把户口暂时挂你家,大伯和伯母不是一直在乡上吗,找到你家,就等于是找到我了。”
陆灿还是摇头。
我道:“干啥,我给你钱。”
陆灿摆摆手说:“这次不是钱的事儿,是我爸妈要跟着我一起搬到南方去。”
我疑惑:“你认真的?”
陆灿点头:“嗯,认真的,我们估计是搬到苏州去。”
我诧异:“就你这本事能在那边讨到生活吗?”
陆灿抓起一根柴火扔向我:“找打是吧。”
我俩在这儿聊闲天的时候,胡老六就说:“徐小阴阳,你这是要出去躲债吗?”
我看了看胡老六:“你觉得我这一身本事用躲吗,再说了,我们老徐家啥时候欠过别人债?”
胡老六立刻说:“你要是放心,我就留在乡里,你把地址登记在我在乡里的房子上,找你的人找到了我,我再电话联系你,如何?我一个人在县城也没意思,不如把县城的房子卖了,回乡里老死算了。”
我笑了笑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胡老六见能够帮到我,也是笑着点头。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们的兔肉也烤好了,便在面包车的旁边坐着小马扎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胡老六就问:“咱们为啥不回乡里吃啊。”
陆灿抢先一步说:“我们在这多留一会儿,是想看看那些被阴风吹走的小孩儿有没有被阴风再带回来,他们的魂魄很轻,在黄泉路上很容易出问题。”
“等一会儿天彻底黑下去了,那些小孩儿的魂魄还没回来,这事儿才算是彻底完了。”
胡老六听罢立刻说:“那咱们在这边多待会儿,不行在这边过个夜,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我一边给小白、小黄分兔肉,一边说:“倒也不用那么小心,天黑之后,等个半个来小时就行了。”
接下来这边就没有再出什么差错,我们吃完兔肉,又到黑井旁边巡视了一圈,便收拾了东西开始往乡里赶。
回到乡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我自然也是住到了陆灿的家里,胡老六的话,就被我们又送到乡里的卫生所,他的身体还是得调养几天的。
陆灿的父母都是乡上的农民,十里八乡的老实人,要不老爷子也没办法忽悠着二老当年把陆灿交给我爷爷培养。
我从小和陆灿走的近,也没少来这边吃住,所以二老也是把我当成半个儿子来看的。
所以我在这边住下后,二老就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苏州讨生活。
我赶紧问陆伯父:“对了,我师姐一直没跟我说,你们为啥搬到苏州去,是找到什么好营生了吗?”
陆伯父一脸惭愧说:“其实是小灿托关系在那边承包了一块蟹塘,我们搬过去,在那边养螃蟹,就是那个阳澄湖大闸蟹,等我养好了,你想吃多少,伯父寄给你。”
我不由的大惊:“我去,那得不少钱吧。”
陆伯父更惭愧了:“小灿没说,也没找我们要钱,都是她自己攒的钱,小灿跟着徐老阴阳学本事,还是没错的,当然小灿也孝顺......”
陆伯父不厌其烦地夸着陆灿,我也是习惯地听着点头。
过了一会儿,陆伯父忽然说:“对了,今天我接了电话,咱们乡上的上河村死了一个好劳力,说是让小灿去给瞧下坟地,我们这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你把这个活儿接了吧。”
“我们这个房子没打算卖,你要是没落脚的地方,就暂时住这儿,你对这也熟,当自个家。”
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舍不得他们走了。
次日清晨,伯父、伯母收拾了东西,就坐着陆灿的破面包准备上路。
临走的时候陆灿走到我身边说:“以后混不下去了,到苏州投靠我来,我接着护着你。”
我摆摆手说:“你螃蟹养不下去了,回来找我,说不定那会儿我已经住上小别墅儿了。”
伯父伯母已经习惯了我们这样斗嘴,只是在旁边看着,也不说啥。
等面包车启动,渐渐远离的时候,我的心里一下变得空唠唠的,还有一阵说不出的酸楚。
陆灿家在乡上的房子是一个小院,院内两间配房,一间主屋,还有一个厨房。
这里留给胡老六住挺合适的,我还能找到他收点房租,至于我自然是要往外走的,我想把爷爷账本上记录的那些地方都去一遍。
当然在走之前,我还是要把伯父替陆灿接的那个案子给办完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我便在乡里找了一辆去上河村的三蹦子,便奔着上河村去了。
到了村子里的时候,村口的打麦场上已经开始搭灵棚了。
干活的人四周还围了一群乡亲,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我下车,立刻有村民认出了我,便对着我打招呼:“徐小阴阳,这边儿,你快来瞧瞧。”
我背着箱子和包便走了过去。
乡亲们也是自动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跟我打招呼的是上河村的村长,今年五十多岁,村里的婚丧嫁娶一般都会来找他当个主事儿。
来到搭了一半的灵棚旁边,我就发现灵棚已经埋下了三根柱子,可第四根柱子却扔在一边,地上的坑已经挖好了。
我走过来之后,村长就说:“徐小阴阳,你来瞧瞧,这根灵棚的柱子下不去。”
说着村长招呼旁边的年青人合力抬起大腿粗细的槐树柱子就往坑里放。
柱子入坑,年轻人刚松开柱子。
那柱子就向着西北方向倒去。
最奇怪的是,柱子在倒的时候,还一点一点从坑里出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拔出来似的。
就在柱子要完全倾倒的时候,我快走几步过去,一把将柱子扶正,然后重新摁回了坑里。
“嘭!”
随着柱子落地,整根柱子便纹丝不动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简单的“鬼遮眼”而已,大家觉得柱子放进了坑里,其实还在坑外面放着,我上前只是把柱子推进了坑里,等柱子的位置正了,这里的鬼遮眼也就自动解除了。
能一下让这么多人同时被鬼遮眼的脏东西,怕是怨气不小,我这次来恐怕不是看个坟地那么简单了。
第14章
见那柱子不动了,我便对旁边有些看愣的老书管说:“赶紧让人把柱子埋上土,灵棚给搭起来吧,另外劳烦您带我去见见主家儿。”
老书管立刻吩咐年青人开始干活,随后便引着我进村儿了。
在路上老书管就给我介绍说:“我们村儿死的那个叫赵十林,今年才四十五,儿子还在上大学,昨天刚通知的,今天还在往回赶的火车上。”
我和爷爷十里八乡的经常转,老书管一说名字我就稍微有点印象,便赶紧补充了一句:“是那个在你们村后山承包了一大片山,然后搞梯田种板栗的那一家人吧,每年板栗熟的时候,他家要雇七八个人帮着一起干活的,这几年发了大财了。”
老书管点头:“谁说不是呢,十林很能干,这家里的日子刚好一些,就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问赵十林咋死的。
老书管就说:“赵十林就是闲不住,大腊月的大家都休息,可他偏偏冒着雪往梯田那边拉石头,说是给垒什么梯田埂,结果拖拉机翻沟里,一车的石头跟着翻进去,把人给砸没了。”
我叹了口气说:“这命是有些苦啊。”
一边说,老书管就把我带到了赵十林的家门前,他家的房子也是新盖的,红砖高墙,还有崭新的大铁门,看着格外的气派。
大门开着,门口进进出出都是村里来帮忙的乡亲们。
院子里还能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老书管一边领着我进院,一边对着院里喊:“春妮儿,徐小阴阳来了。”
此时院子里还有几个和我认识的人,跟我打招呼。
我也是一一回应。
不多时,屋子里就走出一个黑色素衣的女子,她正是赵十林的媳妇,王春妮,我也是有些印象的。
王春妮眼睛已经哭肿了,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花。
不过她还是努力用平静语气招呼我:“徐小阴阳,来屋里说话吧。”
说话的时候,王春妮把我和书管带到一个没人的配房小屋,其他的地方太嘈杂了。
进了屋,王春妮就说:“徐阴阳,这事儿发生的突然,我家十林又正当年,根本没想着找好坟地的事儿,时间是赶了点,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好好瞧一瞧。”
我点头说:“这个你放心,这是我的活儿,肯定得尽心尽力。”
说话的时候王春妮又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给我:“这是给陆小神婆的价,也不知道给你够不够。”
我接过钱说:“够!”
爷爷曾经说过,白丧之事的钱,不能看着对方可怜就不要了,不然对方就可能欠下功德债,而我们这些阴阳的功德债,有些家庭能拿一辈子来还,要坏一辈子的气运。
所以这钱我接的很快,也很坦然。
在我接过钱的时候,王春妮又问我:“我家十林能进祖坟吗?”
我叹了口气说:“按照风水习俗来说,意外横死的人最好是不要进祖坟,因为横死的人在死的那一刻,身上会带着死亡瞬间的怨气、衰气,带着这样的气息入祖坟,是可能坏了祖坟风水的,所以一般不提倡意外横死的人进祖坟。”
王春妮有些失望。
我则是继续说:“不过单起一块坟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新坟的风水气息会把横死之人的怨气、衰气冲淡了,如果坟的位置选好了,还能更好的福泽后人。”
“毕竟祖坟的风水已经护佑了好几代人了,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这风水穴位也是有寿命的。”
王春妮对着我点头。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看了看王春妮的面相,她的十二宫相门除了妻妾宫都很平稳,唯独妻妾宫干瘪色青,黑气环绕。
这面相生在女人的身上,就是略带轻微的克夫之相。
而这种面相一般是后天形成的,并非先天而来。
先天的克夫之相,相门之色就不是青了,而是黑,深不见底的黑。
这后天的克夫青色,也不一定就会把丈夫克死,也有两种命理走向,一种是夫家命硬,这种命相非但克不死夫家,还会让夫家变得小康富贵。
而夫家如果命薄的话,就可能会被克死了。
而生着这种面相的女人,一般都很强势,都会压着夫家。
看到这里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对了,赵大哥冒雪拉石头去垒梯田牙子的事儿,是不是你催着去的。”
王春妮脸色一变,眼神有些不敢正眼瞧我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了我一句:“他自己闲不住,自己去的。”
“啪!”
此时配房的立柜上放着的一个鞋盒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们三人谈话的旁边。
我们三个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这鞋盒子里面装着很多的老照片,都是赵十林年轻时候拍的,有些还是学生时代。
我顺势往柜顶上看去,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爬在柜顶上,他的半拉脑袋已经瘪了下去,双眼血红,一脸煞白。
他的脑袋探出柜子,直勾勾地看着王春妮。
不用说,他就是赵十林。
王春妮在吓了一跳之后,便说:“家里老鼠多。”
说话的时候,她低头去捡那鞋盒。
老书管也去帮忙。
赵十林这个时候就好像是壁虎一样,攀着柜子的边缘就要往下爬。
他的目标是王春妮。
见状我走到柜边,一手便“啪”的一声拍在柜子上,正好将手臂横在赵十林瘪掉一半的脑袋前,将其向下的路给挡下了。
赵十林脑袋猛的抬起看向我。
王春妮、老书管也被我拍柜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同时向我这儿看来。
我没有和赵十林对视,而是看向王春妮和老书管说:“我看看能不能把老鼠给赶出来。”
王春妮悠悠地捡照片,嘴里嘟囔了一句:“回头买点老鼠药。”
这个时候,我的胳膊忽然感觉一阵阴凉,我侧脸看去,就发现赵十林的脸就要贴到我手腕上了,他张着嘴,嘴里冒着阴气,好像随时要咬在我的胳膊上。
见状,我猛地和赵十林对视,然后轻轻动了一下嘴唇,用唇语说了一个字:“滚!”
赵十林身体一颤,然后猛地蹿回柜子上,然后钻进墙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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