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主要出场人物是 薛芷颜 ,是网络作家薛芷颜创作的宫斗宅斗小说,这本书艺术感染力强,结尾画龙点睛,薛芷颜的内容简要是:梁德帝说到此处,眼底掠过了一点冷意。可是这薛家人到底是侧妃的亲人。若是这样说出口,恐怕叫侧妃以为宣王手下的,都是一群嗜杀之徒。他们倒是无妨的。怕只怕影响了宣王殿下的光辉形象!那实在得不偿失!于是亲卫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先将东西送过去吧。”薛芷颜道。她有点发愁。
《宁王》精彩章节试读
梁德帝说到此处,眼底掠过了一点冷意。
可是这薛家人到底是侧妃的亲人。
若是这样说出口,恐怕叫侧妃以为宣王手下的,都是一群嗜杀之徒。
他们倒是无妨的。
怕只怕影响了宣王殿下的光辉形象!那实在得不偿失!于是亲卫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先将东西送过去吧。”薛芷颜道。
她有点发愁。
薛夫人的事,肯定还是得借势而为才行。
运筹帷幄真不是她专长。也不知道贺松宁派去扬州送信的人怎么样了……将亲卫派出去之后,薛芷颜才命人抱着那个青铜铸的盒子回到了存心殿。
别说,这青铜铸的东西,那可真是沉且坚啊!跟后世的保险柜差不多一个概念了吧?“放下吧,你们都出去。”薛芷颜吩咐道。宫人岂敢忤逆?纷纷退了出去,并贴心地为她关上了房门。薛芷颜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取出虎符,打开盒子就要往里放。“咦?”
盒子里有东西!薛芷颜放下虎符,定睛一看。
很奇怪……
里头是一些……信。应当不会是当年太子写给太子妃的情信,太子妃忘了收走吧?薛芷颜随意拿起一封,翻开来。
外封上一个字也没有,只印着一个方形的章。古代刻章很有讲究。
简单来说呢就是,上面刻的字薛芷颜辨认不出是个啥。那她这是拆还是不拆呢?想了一下太子妃的行事作风。
很显然,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应当不会遗漏东西。
所以,这东西应该也是特地留给我的!薛芷颜再不犹豫,飞快地拆开了一封信。只见抬头写着——
吾妻阿骊。太子妃的闺名叫什么?
薛芷颜不知道。薛芷颜只好继续往下看。「入秋天寒,及时添衣,……」
这段是关切的。「弟昌代吾坚守潼关,艰险不易,且朝中党争频频,以致粮草辎重应援不及。昌性情躁急,请阿骊代吾安之……」
这段的信息量很大,薛芷颜看得有点吃力。
大概就是当哥哥的,交代妻子,我弟弟代我驻守潼关,因为粮草应援不及时,他性情急躁,可能会做出无可挽回之事,请妻子代我安抚他。潼关这个地方,薛芷颜知道,多发战乱。
而且从措辞中可以看出,他们要抵御的外敌很凶猛。做弟弟的,能听从嫂子的话。
又能推断出,他们这家人关系应当不错。再往下看,便又是些亲近问候的话。
也能看出写信人和妻子阿骊很是恩爱。
写信人当时应该是碍于朝局,被绊在了京中。最后的落款是“夫子规”。这里头一共仨名字。
阿骊,昌,子规。
薛芷颜一个也没听说过。但她也不能回头去问太子妃。薛芷颜不由猜测起来,这东西给她到底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和宣王有关?
那也套不上啊。
宣王名字里也不带“昌”啊!
而且宣王冷冰冰的,那么吊,哪里急躁了?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听嫂子话的人。薛芷颜干脆又拆了两封。果然还是“子规”写给“阿骊”的。
但下面这两封,一封是还未成婚时,子规写给阿骊的,问候她青华山上的果子熟了,她吃吗,他亲自给她摘。
再一封又不同,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子规言辞激烈,告知她不要绝望,他会来救她。
几乎字字泣血。薛芷颜恍惚了下,将信收起来,心中久久不能平息。我这算是见证了人家的爱情?
看起来这爱情好像还没个好结局。这时候派去庄子人的回来了,薛芷颜便只得暂时将东西搁置一旁。
那个虎符呢也一并放进去锁好了。“庄子上出事了。”亲卫一到薛芷颜跟前便道。薛芷颜面色微变:“出什么事了?”“和柳家庄子的人打起来了。”
“……哦。”薛芷颜一下就放松了,“谁的人伤了?”“柳家庄子上的人伤得很厉害。”薛芷颜责怪地看着他:“下次要先捡重点说。”那人摸了摸脑袋,连忙应道:“是,是!”“谁先动的手啊?”薛芷颜问。
那人尴尬地道:“是您庄子上的人先动的手。”
“……动就动了吧。动手能打赢就行。万一先动手还打输了,那就好笑了。”薛芷颜是一点不怕。
反正她都已经给铺垫好了。“我阿娘没什么事吧?”
“没事。”
“那便好。”薛芷颜想了下,“咱们府上能用的府兵多吗?多的话,我想调一些到庄子上去保护我阿娘。”那人忙道:“殿下走的时候,就留了人在庄子附近守卫。只是寻常时候他们不会出现。”薛芷颜一颗心瞬间结结实实地落了回去。
“殿下安排得极周到啊!”“还有这个……”那人赶紧拿出东西来,“这是薛夫人交代属下几个带回给您的。”薛芷颜接过来一看。
……符啊!这鬼画符的...但一般来说应该是平安符之类的东西。薛芷颜抓着道符,念头一转,倒是有了别的想法。
她蓦地问:“你们殿下有什么消息传回京中吗?”那人呆呆答道:“没、没有。”“我若送些东西给殿下,能想法子送到吗?”薛芷颜又问。那人顿时精神一振:“那自然能的!”不能也能!“不会太麻烦吧?太麻烦就算了。”
“不不不不麻烦!”薛芷颜将那个符纸叠了叠,又找了个荷包装好,道:“这是阿娘为我求来的符,但我想着,殿下行军在外,一定比我更需要。只盼殿下能早日平安归来。”虽然是借花献佛,但薛芷颜后面那句话说得分外真诚。
她是真不想现在就做寡妇啊!站在对面的亲卫分外激动,两颊都红了。
他重新将道符接回手中,连连点头:“侧妃还有别的东西要捎去吗?”薛芷颜想说没了。
但想想这好像又显得她这人太冷漠了。宣王都知道留人帮她守庄子呢,她这样简单就打发了事,确实不大厚道。那怎么办呢?捎点吃的?
那不得捂坏了。
捎点金银?那人家也用不上啊!薛芷颜发愁地叹了口气,然后灵光一闪,命人取来一张宣纸。亲卫很激动:“侧妃是要给殿下写信?”
他恨不得亲自去送。
殿下收到之后一定会很开心吧?薛芷颜点了下头,却又摇了下头。
她又道:“弄夏,我胭脂盒呢?”弄夏赶紧去给她取了过来。
薛芷颜从里头取出口脂,细细抹在自己的唇上。
然后便抓起那张宣纸,叭一下亲了上去,印了个唇印。写什么信?就她那狗爬字。薛芷颜在亲卫震惊的目光之中,三两下叠好了宣纸,装入信封:“好了。”
亲卫一张脸都红透了,晕乎乎地接到手中:“哦哦……好。”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信!
侧妃实在、实在是别出心裁……但想一想,殿下若是接到这样的信,可能、也许……会更加高兴吧?“去吧去吧。”薛芷颜挥了挥手。
亲卫便恍恍惚惚地迈着步子出去了。翌日。
薛老太爷又来到了许家门口。
“去叫你们姑奶奶出来。”昨日已经嘱咐过,今日自然没什么问题。薛老太爷心道。谁知这回那下人连回头去通报都不通报一下了。
当即就苦着脸道:“非是小的不肯去请姑奶奶,而是姑奶奶她昨个儿……就没回来啊!”薛老太爷脸色一垮,万万没想到竟是又吃了个闭门羹。“你们这些奴才竟敢肆意糊弄老夫?”
“不不,小人不敢。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就算您进了门,将咱们许家上下翻个底朝天,姑奶奶没回来,那就是没回来啊!”那下人膝盖一软,又麻溜跪下了。越瞧越像是他薛家在欺负人一样。
薛老太爷只觉得心头一梗,说不出的郁卒。
“……走!”要以势压人,那也得先能找到人再说。却说薛夫人这厢过得好不自在。
她禁不住称赞:“由芷颜来弄这个庄子啊,真真是绝妙!”
“是啊。”一旁的丫鬟跟着应和道。这时候却听得一阵脚步声匆匆。
那脚步声甚至还有些凌乱。“夫人,夫人,宁先生来了。”外头的声音响起。
薛夫人惊讶回首,命人打开门。
便见宁確满头大汗地立在那里,见到她,终于松了口气。“我听闻……庄子上打起来了。”宁確道。薛夫人点头:“是。宁先生消息灵通。”宁確没进门,就站在那里,皱眉道:“他们胆大包天,竟还敢状告到府衙!”薛夫人心头一跳,也微微变了脸色:“他们状告到衙门那里去了?”
她担心丢女儿的脸。宁確道:“无妨,此事我……”我会帮着处置。
他心道,徐家的手脚何时这么慢了?当真是连个柳家都管不住。薛夫人抢先道:“先生不如为此事算上一卦吧?”
宁確的话咽了回去,只得点头:“好,那便算一卦。”薛夫人想来想去,请他进门吃茶,又道:“昨日画的乃是求子符,我已经命人送到我女儿那里去了。今日便请先生再画一道平安符吧。”
第132章宣王无语
那柳家庄子去官府告状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只说己身乃是魏王妃娘家的庄子,而对面的庄子是谁家的,那是只字不提啊!他们也不蠢,毕竟一旦提了对方的身份,那就成了魏王府和宣王府之间的斗争。
官府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又岂敢接下状纸?
恐怕只恨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边柳家庄子前脚告了状从官府出来,后脚宁確的人便将消息递到了他的案头。
宁確知道,那柳家庄子多半会带着府衙的人前来问罪。
于是他紧赶慢赶,先一步到了庄子上。如今见了薛夫人,他心头自然舒了口气。
薛夫人叫他坐下来算卦,那便算卦了。“……此卦为吉。”宁確道。“当真吗?”薛夫人怀疑地看了看他,怎么今日这么快就卜完了?宁確厚着脸皮道:“我的道术不敢比文子,更不及张道陵,但如今太常寺中,十个未必有九个胜我。”
只要他今日坐在这里,不吉也变吉!薛夫人露出两分歉意:“是我之过,竟不相信先生。只是这两日先生测字也说吉,卜卦也说吉。处处都是吉。我心下才觉得有些奇怪。”宁確道:“夫人福缘厚重,本就该处处是吉。”薛夫人无奈笑道:“那兴许是前半辈子苦过了头,如今该有甘来了?”她吃过很多苦?
宁確一顿。“便承先生吉言了。”薛夫人接着道。宁確回过神,匆匆道:“我来为夫人画符吧。除了平安符,再画一道逢凶化吉,如何?”薛夫人却道:“不急。”
她说着,转过头去吩咐丫鬟:“去打盆水来。”丫鬟闻声去了。宁確想,这是要以水占卜?古籍中也有此法的记载。但此法他一点没学啊!
宁確抿住唇,心头已经开始在编词儿了。这时候丫鬟端了水来,却听薛夫人对他道:“先生先擦擦脸吧。”宁確一下愣住了。“我观先生来时匆匆,额上都是汗水。”宁確垂首歉声道:“形容狼狈,实在是失仪了!”薛夫人纳闷。
这是失哪门子的仪?这道士还挺讲究。这厢擦了脸便开始画符。
另一厢,柳家庄子上才带着府衙的人来到了城郊。府衙的人也还是多长了个心眼。
这是在京城,一块砖随便掉下去还指不准会砸着一个达官贵人呢。
所以京官难做就难做在这里呢!
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贵人。“若是什么皇亲国戚,此事就不归我们府衙管了。”
那得请大理寺、御史台出马。“那算什么皇亲国戚?”柳家庄子上的人撇嘴。
那就是个侧妃。“既如此,他们怎敢这样嚣张?”府衙的人也觉得惊奇。
柳家庄子的人他们是见了,确实被揍得很惨。
脸上就跟开了酱油铺似的。
还有几个跟血葫芦一样。
对方下手之黑,令他们震惊万分,所以立即就带着人出来了。“城内没几个敢横着走的,可这城外头,谁管谁啊?而且他们庄子上,老早就和我们对着干了。什么断水渠啊,抢佃户啊,那是坏事做尽。也就是我们老爷重清名,这才不与这等恶匪计较。”这话听得府衙的人连连皱眉。“可如今不同了啊,我们府上姑娘做了魏王妃。这就不再是一家的颜面了。还牵扯到了魏王殿下的颜面啊!那这口气怎能容忍?”
柳家庄子的人说得头头是道。府衙的人禁不住叹道:“不错!”
他们也来了些精神。魏王身份贵重,如今维护了魏王的颜面,也算是在大人物那里讨了好,挂上了名号。
日后若有事,也能求到魏王府去!“到了!”柳家庄子勉强剩下来的就这么一个囫囵人,其他都哎哟哎哟起不来身了。
只见这人大喝一声,当先跳下了牛车。府衙的人下马的下马,下牛车的下牛车。
他们抬头望去。
那庄子上挂了个牌子“一啄一饮”。什么玩意儿?柳家庄子的人看着那牌子,也暗暗发笑呢。
得亏薛家庄子的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换了这么个牌子。
这谁认得出来主家是谁啊?但凡上面写了个“薛”字,府衙的人还得犹豫三两分呢。
这一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果不其然。
府衙的人脸色一冷,沉声道:“去,将庄子上的仆役、管事全部拿回府衙审问!”“是!”
应和声响亮极了。这时候庄子上的人也出来了。
他们个个神情凶悍,养得膘肥体壮。当然他们也带伤,但伤不多。
大都只是些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
更多的甚至只是个擦痕。和柳家庄子上的人比起来,那简直叫一个天上地下之分!“果真是一群既刁且悍的匪徒!”府衙的人厉喝一声。他们心头也虚,甚至一手都按在...这时候宁確留在外面的长随,见状便也走了上去,手中抓着一块腰牌。
长随笑道:“府衙的人?不知你们荀知府近来可好?”府衙的人一懵,怎么还和我们套上近乎了?
他们一拧眉,当即表现出了嫉恶如仇的姿态:“府衙办案,岂容你在此叙私情?你是庄子上的人吗?若是,那也一并拿下。”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吃魏王的这碗饭,那就不能表现出摇摆之意!他们要坚定!这可把宁確的长随气得眉心直跳。
什么愣货?长随眯起眼,直接举起了手中的腰牌:“你仔细看看再说话。”
但还不等府衙的人仔细看呢。
却见庄子上的人个个投降道:“把我们抓走吧。”这下府衙的人愣住了。
长随也愣住了。
就连柳家庄子的人都傻了眼。你们那凶悍劲儿呢?
一副不打死我们都不肯收手的气势呢?
怎么见了官府的人就蔫了?柳家庄子的人并不痛快,相反还觉得憋屈!憋屈极了!
他们还指望着这帮人继续嘴硬拳头硬,然后被府衙的人一通干趴下,最后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好叫他们彻底没有翻身之地呢!
结果你这就认输了?“你们莫要怕,此事……”宁確的长随抹了一把脸,忍下心头的茫然和疑惑,转头试图劝说这边庄子的人。但这些个壮汉连连摇头道:“打了人府衙来拿我们,我们是没有话说的。但此事有前因后果。小的们相信知府老爷明察秋毫,定会明辨是非,还小人们一个公道。”长随:“……”别说,这话听来还挺像样。府衙的人嘴角也是一抽。
心道这什么啊?
半点成就感也没有。
连他们向魏王邀功,表示何等的一场恶战的机会都没了。府衙的人只得闷声道:“好了,都拿下走吧走吧。”这完全不按套路来,柳家庄子目送着府衙将人带走,半晌,回过神来:“此事、此事不会再出纰漏吧?”
“要不……还是遣人到主家去说一声?”
“去什么主家?主家大公子恐怕要斥责咱们几个。还是去魏王府妥当。”
“有理有理!”最后留下那长随吐了口气,尴尬地进门去向宁確禀报。长随进来的时候,宁確刚画完一张新的符,他起身走到门外去,问:“如何了?”
宁確这个长随,跟随他多年,寻常县官还不如他有能力呢。
宁確很相信他能将今日之事办得妥帖。但此时,却见长随重重叹了口气道:“仆役们都被府衙带走了。”宁確皱眉:“怎会如此?你……”长随忙道:“老爷,并非是我无能。”
他忙将那些仆役说的话,转述给了宁確听。宁確听罢,低声道:“虽是些粗使的仆役,但却有君子之风。他们这般不卑不亢,更不愿借我的势为我惹来事端。……那位姑娘真是将他们教得极好。”长随也不禁点头道:“可窥其家风、品性,都是上乘。”“可惜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宁確皱着眉,道:“你还是跟上去,若有异状,及时来报。”
长随应声而去。宁確转身回来,便听薛夫人好奇地问:“道士也有长随?”
宁確也不知怎么说是好:“……是道童。”薛夫人心里嘀咕,这道童年纪不小啊!不过到底也没多问。宁確一口气画了不少的符。
薛夫人留他在庄子上用了饭,还在厨子还没被带走,所以吃饭是没问题的。“怎么不见柳先生?”薛夫人问起下人。
“柳先生听说仆役被带走,便气冲冲地回城去了。”下人答道。薛夫人叹了口气,暗暗嘀咕,芷颜到底搞的什么把戏?
这把人柳修远都给担心着急了。不过薛夫人还是相信女儿,加上又有了宁確的卜卦,面上便还是显得格外平静,点头道了声:“好,我知道了。”宁確见状,不由再度感叹。
这母女俩都是一个比一个还沉得住气的,实在豪杰之风。男子也未必能比。他们很快用过了饭,宁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宁先生不回城?”薛夫人问他。“如今庄子上没剩下多少人,恐怕再有人趁虚而入……”宁確解释道。
其中的保护之意,呼之欲出。薛夫人却爽利地笑出了声:“先生这般文弱,难不成还要先生来保护我们吗?我保护先生还差不多。”宁確面上一红。
他善治理一方,大小官吏在他跟前服服帖帖,朝堂政事上也是信手拈来。写文章他不输人,道术也能掰扯一二。
但论武力,确实是……一般般。若是夫人比他更强,倒也没什么不可。
如夫人这样的女子,那才叫新鲜难得呢。宁確便谦声道:“多个人也总是好的。”薛夫人看了看他,怀疑从心起,突地问:“做道士的都是如先生这般怀有一颗兼爱之心吗?”宁確心中一紧,低声道:“不是。兼爱是墨家的说法。”他顿了下,道:“我学的乃是儒家。”
儒家主张“爱有等差”。
这话已经显而易见、呼之欲出。但他忘了,薛夫人的字都写得一般般,读书更是一般般。
薛夫人点点头,道:“哦。”
他说的什么意思?不懂。算了。别问了。显得浅薄。这厢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那厢薛芷颜已经无聊地开始掰手指头了。
柳月蓉到底什么时候才去告状啊?
再不去告状,她可就直接请皇帝出宫了啊!一旁伺候的宫女窥了窥薛芷颜的脸色,心中道,侧妃一定是思念宣王了吧?薛芷颜蓦地支起头来,道:“我要捎给的宣王东西送出去了吗?”
宫女道:“早就出城了。”
“哦。”薛芷颜又趴了回去。也不知宣王何时收到?
哎,送东西出去,这心里怎么还牵挂上了呢?军中送信,都有专门开辟的驿站和通道。
否则那军情十万火急,不快一些,等送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薛芷颜要送的东西,便是走的这条路子。
这番动静,第二日就报到了梁德帝那里。梁德帝坐在那里,恍惚了一阵,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底下人低声道:“陛下,这宣王侧妃实在荒唐。先前宣王殿下是何等正直之人?如今却公器私用……”梁德帝却淡淡道:“若是叫你新婚不久,你的丈夫也率军出去打仗,你也能忍得下孤苦,忍得下牵挂,不捎信去问上一句吗?”
那臣子张了张嘴,讷讷道:“陛下,臣是男子,臣没有丈夫。”梁德帝冷哼一声:“你也不是百姓,那你处置家国大事之时,难道也不懂百姓所需,百姓所想吗?既如此,你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做什么?”那人一慌,连忙叩首告罪。
……宣王此去,却是只带了三万大军。
有时候人多,需要的粮草也多,行军速度也慢,处处都受牵制。
宣王悍勇,向来擅以少胜多。
今日也是如此。他抵达关内道后,率三万大军,飞快地镇压了五万安西军,其余七万人奔逃入狼山,困在其中,一时双方僵持了起来。宣王的大营驻扎在狼山距离六十里的地方。
风呼啸吹动营帐,自有一股肃杀之气。而狼山多干旱。
此地气候自然不宜居。方成冢抖了抖身上的风沙,动了动干裂的唇,掀起帐子走进去,看向了坐在帅位上的年轻男人。
“殿下,我们还要等吗?”“嗯。”方成冢无奈一笑:“真他娘的。咱们要是赢得快了,朝中又得忌惮殿下之势。哎,等吧等吧。”
方成冢说罢,面露一丝忧色:“殿下这伤也要留着回去?”宣王还是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嗯。”
“只怕侧妃见了,要心疼了。”宣王的身形这才动了动。
他没想过薛芷颜会不会心疼,但以她娇气的性子,多半会觉得硌手。她有时候还喜欢抱着他的脖颈亲他。
没准儿还会骂他硌着她嘴了。想到这里,宣王忍不住用力掐了下指尖。“殿下!殿下!京城捎了东西来!”外头有人疾步跑来,一边跑一边喊。“传进来。”宣王沉声道。方成冢面色也一凝:“不会是又下了什么新的命令吧?”话音落下,就见一人空手走了进来,见了宣王先是跪地一拜。然后才从胸口掏出薄薄一个信封。
他道:“殿下,这是侧妃送来给您的。”“她遇着麻烦了?”宣王拧眉,面色冰冷地接了过来。那人却满脸开了花似的笑道:“不,侧妃给您送了个什么符,说您行军打仗在外,需要这个呢。还有信。”宣王先摸出了信,想看看薛芷颜会说什么。
这一拆开来……宣王:“……”方成冢顿时好奇疯了:“写的什么?”互诉衷肠?这时候宣王又摸出了那张符纸。
再定睛一看。
笔走龙蛇,是道家符纸。宣王到底见多识广,一眼便辨认出了这是什么符纸。方成冢羡慕坏了:“这是什么?平安符吧?侧妃当真挂念殿下!”宣王:“…………”
宣王:“不是。”
他额角的青筋蹦了蹦。是求子符。她怕他不行?
生怕他不能给她一个孩子?宣王恨不得立即回到京中,叫薛芷颜晓得厉害。“不等了。”宣王蓦地道,“明日将他们逼出狼山。”方成冢:“……啊?”
第133章魏王妃告状
薛芷颜又收到了第二张道符。
“这也是夫人让属下送到侧妃手中来的。”亲卫道。薛芷颜有点纳闷:“这怎么还有一道?”
亲卫也很茫然:“属下不知。”薛芷颜装进随身的荷包收起来。
一边暗暗嘀咕,阿娘不会是预料到她会送给宣王吧?
所以这就又多送了一张来!“去吧,没事了。”薛芷颜摆摆手,挥退了亲卫。
亲卫转身欲走。
薛芷颜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今日那位宁先生也在吗?”若是一口气画成的符,自然不会分两次送。
只能说明,符是分两次画的。亲卫点头:“在。这几日都在……”薛芷颜眯起眼,歪了歪头。
那可就不寻常了啊。亲卫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低声问:“您怀疑他的身份?”薛芷颜心道,我那是怀疑他对我阿娘有意思!
这话可不能与旁人说,毕竟她爹还健在呢。一旦传了出去,那可就成了她娘不守妇道了。薛芷颜便只轻描淡写:“总要为宣王府考量的,每个接近的人,都得仔细甄别不是吗?”
亲卫闻声大力地点了下头道:“侧妃一心为殿下!侧妃说的是!”亲卫说罢,这才退下。薛芷颜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看,喃喃道:“闲来无事,做些什么事好呢?”半个时辰后。
太和殿的内侍脚步飞快地进了门,这次可不敢有半点耽搁。
内侍径直走到梁德帝身边,垂首道:“陛下,宣王侧妃来了。”……又来了?
梁德帝扶额。魏王府。
宫人引着柳夫人进了门。
魏王府比柳家的府邸大了太多。柳夫人的目光从那亭台楼阁之上流连而过,面上的笑容便浓了两分。她一转眸,却看见两个宫人引着一个人,从另一扇门进来了。
那人身上穿的乃是粗布麻衣,似是仆役打扮,与这魏王府显得格格不入。柳夫人一皱眉,问:“那是什么人?”宫人垂首道:“说是王妃娘家庄子上的人。”那不就是柳家的下人?
柳夫人眉头皱得更紧:“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来拜见王妃?”宫人答不上来,只得道:“是、是王妃吩咐的。”柳夫人心下觉得不像话,但又不愿在宫人跟前揭女儿的短,便只得忍下了心头的不快。
她这一忍。
那头柳月蓉已经见到了庄子的人。“小人张茂见过魏王妃。”从庄子上来的人,牢牢趴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这般毕恭毕敬的姿态,很好地取悦了柳月蓉。
柳月蓉执扇坐在屏风后,道:“他们说你有事求见我。”“是,是。”
张茂心道,还求见了好几次呢,这见一回可真不容易!“和薛家那个大姑娘有关?”柳月蓉又问。
这才是真正叫她松了口将人带进来的关键。张茂连连点头:“是啊。她庄子上的恶奴,和我们打了起来。不不,是他们打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哭:“如今……如今只有我还是个全乎人了,其他的,都被打得下不了地。您是没瞧见,那满头是血啊……”
张茂这人很精。
当时双方一动手,就他怕挨打跑得快。“你的意思是……薛芷颜指使了她庄子上的恶奴肆意殴打你们?”柳月蓉眯起眼问。张茂愣了下。
他没说是什么薛什么因指使的啊。
那是薛家那个大姑娘的名字吧?张茂脖子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方才所说,是在故意欺骗愚弄我?”
“不,不敢,小人不敢。是,是,王妃说的对。就是那薛大姑娘,指使恶奴殴打我们……”
“是肆意殴打你们。”“对,对,肆意殴打我们。”
“见了血也不肯停手。还说什么,不怕劳什子的魏王妃!”张茂说着说着,打了个激灵,但嘴里却不敢停,还愈发上道了。
“说什么……别说就是个魏王妃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怕!”柳月蓉听着听着,也还真生起气来了,她冷声道:“好大的胆子!”“是啊是啊,胆子大得很。我们已经将此事报到府衙去了,府衙也去拿了人……”“府衙已经拿了人?”柳月蓉瞬间失了兴致,“薛芷颜,不,我是说宣王侧妃,就没有带人阻挡?”张茂沉默了下。
他也明白过来了,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可当时那些庄子上的人,的的确确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束手就擒了啊!
当时他也觉得憋屈着呢。
府衙的人都没能动成刀子!不,等等……
张茂拼命地点着头:“有!有人阻拦!那人一定是受了薛……不,宣王侧妃的指使!那人还试图以私交贿赂府衙!幸而府衙中人,公正无私,严词拒绝了。”“宣王侧妃纵容手下横行乡里,不顾手足之情,更以权谋私,妄图以...算是为今日张茂告状,画上了个总结陈词。张茂心底一舒。
听这话的意思……魏王妃会出手,包管那薛家庄子讨不了好!“如今府衙的人是怎么处置的?”柳月蓉又问。
“将人扣起来,在审问了。”
“就只是审问?”
“只是审问。”柳月蓉皱眉不语。张茂连忙补充道:“没有用刑。”
柳月蓉这才道:“对付这等恶徒,怎能心慈手软?”张茂无奈道:“他们……他们进了府衙,不打自招。没有可用刑之处啊。”
柳月蓉:“……”
柳月蓉不由怀疑起来:“他们这样顺从,难道其中有诈?”本该分外简单的事,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这时候宫人还来到了殿门外,低声道:“王妃,夫人到了。”柳月蓉就更是说不出的心浮气躁。
“让母亲在偏殿等一等我!”柳月蓉沉声道。这时候张茂也着急了。
怎么魏王妃的意思听着像是……怕踩中陷阱,所以不打算管了?
那可不行!“王妃,庄子上伤了那么多人……若是此次不了了之,柳家的颜面何存?您的颜面何存?魏王府的颜面又何存啊?”“让府衙秉公处理不就是了?”魏王妃的语气里透出一丝犹疑。而张茂很好地捕捉到了这丝犹疑。
张茂往前爬了两步,重重叩首道:“府衙很快就会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乃是宣王侧妃家中的仆役。如此一来,府衙为了不得罪宣王府,必然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错。张茂说得没错。柳月蓉的眉头挤到一处。若这是个陷阱,那它便是个阳谋。
是不得不踏进去的阳谋。柳月蓉吐了口气,道:“此事……我会入宫禀报。若宫中插手,怎容他轻轻放过?你走吧,记得隐蔽些,莫要让魏王看见了。”张茂心生疑惑,为何不能让魏王看见呢?
此事不是应该由王妃在魏王耳边吹吹枕头风……
那只消魏王一声令下,此事自然手到拈来啊!“王妃,夫人问,您的事还没有忙完吗?”宫女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这样的催促叫柳月蓉心头说不出的淤堵。
她已经出阁了,她已经是魏王妃了。她的母亲为何还像过去一样,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算是母亲,但从品级论,她和母亲的地位也该反过来了。柳月蓉冷下脸,竭力做出有威严的模样,对身旁的人道:“送他出去。”
她是得立立威了,柳月蓉想。之后柳夫人被引进门,与柳月蓉说起徐家摆宴的事。
“徐家的意思我是听出来了,魏王府庞大,上下势力盘根错节,越是如此,行事越要小心。徐家这样想,我还放心些。若是那些个依仗权势,嚣张行事而不加约束的,便迟早自取灭亡。
“你平日里也要提防那些个刻意攀附你的人……”柳月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对了,方才你在和谁说话?”柳夫人问。
“没什么人。”柳月蓉压制着心底的不耐回答道。柳夫人也心生不满,心道我都看得仔仔细细了,这时候居然还瞒你亲娘了?
柳夫人冷淡道:“宫人说是咱们柳家的下人?区区一个下人,怎敢越过柳家来找你?”柳月蓉逆反心起,板着脸道:“哪里是柳家的下人了?就算是家里的人,我见不得吗?”“你是魏王妃,怎能什么阿猫阿狗都亲自带到你面前来?”
“母亲仔细看一看,您脚下踩着的是魏王府的地!不是柳府!母亲管管家里的事也就罢了,怎么还管到王府来了?究竟是谁不守规矩?谁不成体统?”柳夫人被这话气了个倒仰:“我同你说这些,是提点你……”“母亲眼中我是什么?蠢钝如猪吗?嫁了人还要母亲事事提点?我做什么都是不好?那我还嫁什么人,做什么魏王妃?”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吵了起来。
一旁的宫人低着头,噤若寒蝉。本是难得见一面,最后就这样不欢而散……柳夫人前脚一走,柳月蓉后脚便抹了抹眼泪,吐了口气,大声道:“进宫!我要去求见母妃。”
第134章谁更擅长颠倒黑白
“今日又要告谁的状啊?”梁德帝将薛芷颜唤到跟前,直接了当地问。“在父皇心中,我便只会告状吗?”薛芷颜不满。
“那还会什么?”
“陪父皇用膳。”
“……”“你今日又叫了谁一起?”
“四公主。”梁德帝闻声,满脸都写着果不其然。
但他还是难免有些好奇:“你怎么总想着叫四公主一同来?朕记得你和金雀公主也有几分亲近。那为何不叫金雀公主啊?”薛芷颜道:“不急,一个个来嘛。”梁德帝:“……”“听你这意思,倒像是要总进宫来陪朕用膳了?”薛芷颜点头:“我爹又不用我陪,还是陪父皇来得好。”“陪朕还有赏银拿是吧?”梁德帝气笑了。
当初在芙蓉园的时候,他怎么没瞧出来她原来是个这样的性子。
那回在清思殿撞见她和宣王的时候,瞧着那胆子也不大啊……“父皇上回赏赐我的还未花光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今日可不急着拿赏银。不多时,四公主也到了。
眼见时辰差不多,于是梁德帝下令传膳。
三人围坐在一处,倒还真有几分祥和一家人的气息。“朕听闻你送了些东西给宣王?”梁德帝蓦地出声。
薛芷颜点头,反问梁德帝:“父皇也要送东西给宣王吗?”梁德帝笑道:“朕予他兵卒粮草,予他掌管生杀的大权,还不够吗?”
四公主听见这话都想打哆嗦了。
但薛芷颜还轻松地应答道:“不一样的。那是皇帝陛下给他的。做父亲的没有给啊。”说罢,薛芷颜还把自己上次对宣王说的仪式感,拿出来又给梁德帝洗了洗脑。“便是亲近之人,也要让他晓得自己的牵挂才行。他在外也觉得心中熨帖,打起仗来,自然也更为勇猛。”薛芷颜说得头头是道。
她当然不知道,这会儿宣王打仗确实很是勇猛。
可太勇猛了。
勇猛到安西军都哭了。“有几分道理。”梁德帝沉吟片刻,“那你说说,朕送给宣王什么好?”薛芷颜埋头吃饭:“这是父皇自己要头痛的事情,怎么扔给我了?”梁德帝无奈一笑。
但与薛芷颜说起话来,确实倍觉轻松。好似真是普通人家坐在一处闲谈一般。“陛下,婉贵妃求见。”外间内侍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下搅扰了室内的气氛。梁德帝语气淡淡:“何事啊?不知朕在用膳?”“婉贵妃说是急事求见。”四公主都纳闷地扭过了头。她走的时候,婉贵妃也没说要太和殿来啊。
等等……
四公主怯声道:“今日魏王妃来向婉贵妃问安,但来得时辰很晚。和以往不同……”梁德帝眉头皱了下,但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他看了一眼薛芷颜。
薛芷颜满脸写着无辜。“若真是被你说中了,魏王妃会告你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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