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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推新书)杜窈窈沈阶最新章节无弹窗_杜窈窈沈阶(杜窈窈沈阶)全文免费阅读目录

精彩小说《 杜窈窈沈阶 》是网络大神杜窈窈的作品,书中讲述了杜窈窈沈阶之间的事,这本书的作者描写生动,文笔极佳,备受大家喜爱。小说章节内容分享:红萼走后,杜窈窈从箱子里爬出来。沈阶边将羊肉和牛乳放炉上重热,边招呼,“窈窈,再过来吃点。”“不用了。”杜窈窈听他俩叙一堆的话,腹中五味翻涌,“我吃饱了。”她用铜盆里的清水卸干净脸上的黄粉,又随便洗了脚,脱下外衣往被窝里钻。沈阶看这情形不对,斟酌片晌,寻思该怎么哄。“窈窈。”他在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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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窈沈阶》精彩章节试读

红萼走后,杜窈窈从箱子里爬出来。

沈阶边将羊肉和牛乳放炉上重热,边招呼,“窈窈,再过来吃点。”

“不用了。”杜窈窈听他俩叙一堆的话,腹中五味翻涌,“我吃饱了。”

她用铜盆里的清水卸干净脸上的黄粉,又随便洗了脚,脱下外衣往被窝里钻。

沈阶看这情形不对,斟酌片晌,寻思该怎么哄。

“窈窈。”他在床边坐下。

杜窈窈充耳不闻,不应不动。

“红萼说的,我不清楚她怎么知道。”沈阶苦恼地叹气。

吃甜、玉佩、床上姿势,哪个拎出来,都是能让杜窈窈吃醋的点。特别最后一条,简直虎头铡,生生斩断两人近日来的亲密。

沈阶不提红萼还好,他一开口,杜窈窈脑中尽是浮现沈阶和红萼欢好的画面,包括金枝、叶莹……

他喜欢后边,他和很多很多女人……

杜窈窈感到胸闷,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书中。

“窈窈?”沈阶轻推她的肩膀,贴近唤,“老婆。”

“别碰我,”杜窈窈拍打他的手,语气充满排斥,“你脏死了!”

沈阶一愣,辩驳道:“我只抱过你、亲过你、睡过你,没有第二个女人近过身,窈窈我脏吗?”

他控诉红萼,“那什么子虚乌有的前世,我一点记忆没有!任她说得天花乱坠,关我什么事,关你什么事?窈窈你因此跟我生气,你认为你对吗?”

杜窈窈无言以对。

她向来有意规避沈阶原文的过往,及和原主的纠葛。红萼的话,如一只无形的手,抓出她隐秘的心思。

想到沈阶和那些女人,尤其红萼……竟觉如鲠在喉。

书里,书里也不行!

红萼的梦,像偷走她心爱的东西,气恼无处发泄。

还有原主,他们睡过……杜窈窈努力忽略这个问题,她用着原主的身体,纵是介意,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种种深思,只能憋在心里。

沈阶看杜窈窈缩在被中越蜷越小,如受伤护体的虾子,不由几分明了。红萼说的许是真的,他前世于女色上纵情风流。

杜窈窈曾试探,如果没有她,他跟楚得一样,后院养了很多女人,怎么办?

试探是真,哄人是假。

她之前哄他,梦里她去之后,他抱憾终身,当一辈子鳏夫。

女人心虚虚实实,沈阶小心应对。

他拿她哄人的话来抚慰,“窈窈,你说你梦里我失去你这个仙女老婆,抱憾终身,当了一辈子鳏夫。我们是夫妻,我肯定相信你。”

接着口吻淡漠,“红萼说什么后院,她是我最爱的女人,纯是臆想。我若爱一个女人,便只有她一人,不会纳妾。”

沈阶表态,杜窈窈不好再纠结书中的剧情,一时又拉不下脸面和好,嗔怪,“你喜欢后边!”

沈阶摸摸鼻梁,真的是。

后边方便,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不用看女人矫揉造作、哭哭啼啼的脸。

成婚前两年,和杜窈窈仅有的几次是后边,那源于她的不配合,他懒得热脸贴人冷屁股,匆匆发泄了事。

恩爱起来,姿势不一样了嘛。

沈阶贴她后颈,“谁说的,我喜欢你上边。”细碎的吻落在白腻的肌肤,“喜欢看窈窈开心的样子。”

杜窈窈窘甜交加,“滚。”语调带上娇气。

沈阶再接再厉,硬将杜窈窈的身子板过来,抬起她的小小下巴,“凡夫俗子,谁不爱仙女下凡?”

他床上惯爱以“仙女”调侃她,杜窈窈小声驳,“油嘴滑舌。”

“没想到仙女也会吃醋呀。”沈阶装模作样地感叹。

“谁吃醋?”杜窈窈瞪起乌溜的眼儿。

“我说仙女,没说你。”

“我没吃醋。”杜窈窈死口不认,脸颊却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夫人贤惠,哪如市井妒妇作派。”沈阶煞有其事地,“这会儿赌气不吃饭,全赖这里的伙食不好,弄得你没胃口。”

杜窈窈:“……”

一路上干馍硬饭都咽过,哪嫌羊肉牛乳?

他变着法儿地调侃她类市井妒妇。

杜窈窈恨恨地咬上沈阶的下唇,他不守反攻,翻身压上她,重重地亲。舌尖交缠,险些被他吞吃入腹。

“夫人解气了吗?”

杜窈窈双眸含水,娇喘吁吁。

“没解气?”沈阶作势低头,“那再亲一会儿。”

“我要吃饭!”她软软挣道。

“你再不吃,”沈阶好笑,“我就要吃你了。”

杜窈窈坐在炉火边慢吞吞地吃肉喝汤,好奇道:“你刚刚说红萼房中的侍卫,怎么回事呀?”

沈阶道:“她身边有个从南诏带来的婆婆,实则是青年男子用了缩骨功加易容术,两人苟合已久。”

“哦,”杜窈窈不咸不淡,“你了解的可真多。”

“这不千里乌桓,情势所逼。”沈阶眉宇透着不屑,“我再不讲究,断不可能成为女人裙下臣之一。”

杜窈窈琢磨,“红萼拿的是np大女主剧本。”可惜在男频文沦为普通女配。

翌日一早,杜窈窈刚洗完脸,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人大步掀开门帘,操一口蹩脚的汉语大呼,“沈使者沈使者……”

杜窈窈来不及躲藏,立在一侧垂目敛首。

沈阶上前挡住,“三王子,何事?”

草原人性情豪爽,不拘礼节,护卫没能将这位王子拦截在外。

乌桓的三王子努海,和沈阶说明今日举办赛马一事。

沈阶应下,仓促赶人。

努海临走前无意瞥见角隅里的小丫鬟,青色的衣,雪白的面,纤长的睫毛如蝴蝶蹁跹。

他惊艳地跳到她跟前,“你,抬起头来。”

杜窈窈忐忑,犹豫要不要抬头。沈阶拉过她的衣袖,一把拽到自己身后。

他朝努海赧然一笑,“家有悍妇,路途寂寞,难免在外面寻个新鲜,请三王子海涵。”

言外之意,杜窈窈是他背着妻子,在外养的一朵娇花。

努海成婚已久,懂得男人花花肠子那点事,当即摆手,“无碍无碍。”眼神一个劲地瞟向杜窈窈,窥见女子肤如莹雪,眉眼娇怯,赞叹道,“使者好艳福!”

沈阶寒暄,“王子喜欢,待沈某回到大楚,送几个美婢来您身边。”

乌桓距楚相隔千里,沈阶回去能不能记得努海这号人另说,别提送婢。此言表明,他不会将眼前婢女给予旁人。

此地民风开放,男人之间命妾婢侍奉来客乃常事,甚可汗不得宠的妃子,大臣看上,请示一番,也可睡得。

努海惊讶沈阶如此宝贝这个婢女。不过有此姝色,不愿拿出来娱人倒说得通,楚地男人本就小气。

他出帐,沈阶嘱咐,“为全沈某清名,劳烦王子莫要在外声张。”

俨然一副偷养娇娇、怕正室知道的矜持模样。

楚人重清良名誉,惯爱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努海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杜窈窈在人前露了相,沈阶担忧,白日出门参与赛马,命严谨在帐外时刻守着。

努海赛了一天的马,回想那惊鸿一瞥,心里跟有只小虫子在爬,勾得他心痒难耐。

那么雪嫩的肌肤,草原上从未见过,似乎一掐,能滴出牛乳来。乌浓的睫毛,一眨一眨俏皮可爱。唇是鲜嫩的粉色,吮上一口,怕是满嘴花汁。

努海醉了,神不守舍地臆想。

光是看着让人心猿意马,若是提枪上阵,何等魂醉骨销!

“仙女,真是仙女!”他难抑地感慨。

“什么仙女?”红萼自拉马的努海身旁经过,好奇询问。

“王后,”努海颌首一礼,两眼放光地描述,“一个楚地小婢子,那长得……啧啧!”

红萼愕然。

近来努海身在乌桓境内,若说楚婢,唯有沈阶带的那几个,难道其中有蹊跷?

她不动声色地打听,“仙女似的婢子,咦,我怎么没瞧见?”

“姓沈的使臣宝贝着呢,你哪能……”努海脱口,想起答应人家不能声张,改嘴道,“以后本王也要去大楚弄几个美婢玩玩。”

红萼盈盈笑问,“是沈大人身边的婢女吗?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瞧着很是柔弱精致的那个。”她描述得正是杜窈窈的长相。

“是啊。”努海心性率直,朗声笑道,“王后怎么晓得,难不成见过?”努海知道红萼曾去过大楚。

“哦,那个啊!”红萼作知情状,胡诌道,“沈大人惯来爱养婢女,你说的那个是他身边的美婢之一,听说身娇体软,天生名器,引得不少官员念念不忘。”

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的姑娘,努海神色惋惜,“她还陪过官员啊?”

“是的呀。”红萼笃定,解释,“楚国朝堂跟我们这边不一样,我们继承王位靠武力,强者居上。他们那边分的帮帮派派,各种阴谋算计,像沈大人这样的官员,平日需献媚上属,拉拢同僚,用女色再好不过。”

努海听得一楞一楞,红萼压低声补充,“今天那个姓严的使臣没来赛马,听说是和那婢子在帐中……”话不说完,她暧昧地眨眨眼,“不外一个任人骑的婢子,王子想要,我替你想想办法。”

红萼派人监视沈阶的帐篷,严谨在外面守了一天,她探查的清清楚楚。想来只有杜窈窈那个小贱人,能让沈阶这般上心。

努海迟疑,“沈使臣护她护得紧……”

“今晚篝火宴会,”红萼冲努海轻勾纤指,附他耳边将计谋低语一番。

37

入夜,乌桓可汗派人送来男女参宴的衣裳。

本着入乡随俗,沈阶命众人换衣,却发现婢女衣服少了一件。

杜窈窈对清晨三王子的窥视心有余悸,推脱道:“要不我不去了?你留几个人在帐外守着就行。”

沈阶迟疑。严谨赛马没去,参宴得去,光护卫守着杜窈窈,他不放心。

今晚要商谈边地来往之事,他又不能缺席。

踌躇之间,帐外一人来补送女裳,并叮嘱,可汗初次为使臣举办篝火晚会,请一众务必到场,否则视作礼数不周。

沈阶叫人检查过衣物,杜窈窈饰容穿上。

她把脸蛋涂得厚黄,眉毛描得粗黑,套一身粗麻布衣,瞧着平庸丑陋。

沈阶嘱咐,“宴上的食水尽量别动,和其他几婢待在一起,若有事找我和严谨,一个人不要乱跑。”

“好。”杜窈窈乖巧地应,手指抠弄裙上的一串红色挂珠。

宴会在草原上的一片广场,中心篝火旺旺地烧着,上首是可汗与王后座位,两侧列着王子嫔妃及臣子案几。

沈阶向可汗见礼后,在使臣位子坐下,杜窈窈跟几个婢女紧随其后。

烤肉的香味混入夜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滋滋沁油。

红萼用刀尖削了一块羊腿肉片,抵在舌尖细嚼慢咽。她的目中燃起两簇爱慕的火焰,熊熊地包围左侧首列。

沈阶穿着异服,掩不住风貌神俊,和三王子努海谈话,时而扬眉,时而抿唇,谦逊有礼又意气轩昂。

红萼吞下嚼烂的肉片,像把他一同咽下。

很快,她的视线往后,定格在五婢中裙缀正红挂珠、不停拭汗的那个。

婢女们衣裙都悬挂珠,前面四套珠子呈艳红,最后一套是正红。

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但借着火光,尤为清晰。

红萼揣摩杜窈窈的心思。

一早杜窈窈在努海面前露相,肯定害怕赴宴,偏婢女的衣裳少一件,她许想心存侥幸留下。后来有人补送衣裳,嘱告众人到场,她不得不来,穿得自是最后送去的那套。

这套衣服内里撒了无色无味的催情香粉,遇热挥发,起初令人发汗滚烫,而后致幻渴望,谅她贞洁烈女也得变成青楼浪妇。

红萼扫过努海端正的面容、健壮的身躯,这样的大好男儿未免太便宜杜窈窈。

她斟了一樽葡萄酒,递给可汗,娇声软语私聊一会儿,可汗借口离席,她唇角露一丝得逞笑意。

大楚有句诗词说得好,“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

她承受过的,何该给杜窈窈尝尝。

杜窈窈正在承受燥热苦楚。

不知穿得太厚,还是饮酒原因,她汗流浃背,腹内如烧。

刚刚热得干渴,沈阶和努海一处,她偷偷求助严谨给她寻一杯清水。

谁知严谨大意,把酒壶当作水壶,清澈见底的烈酒,她一口气闷完。

此刻又热又烧,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严大人,姑娘错喝了酒,好像醉了。”一婢女轻声在严谨耳边禀道。

严谨正和乌桓大王子交谈,闻言皱眉挥手,“你再找个婢女,一起送她回去。”

“是。”

杜窈窈由两个婢女搀着回帐。

她额汗如雨,冲刷脸上覆盖的黄粉,侧颊露出若隐若现的白腻肌肤。

设宴广场离居住帐篷有段距离,杜窈窈走一小段,两腿发软,身体拂扭。

肌肤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噬咬,钻心的痒!

月光下走过两个乌桓士兵,她眼前甚至出现幻觉,看作是沈阶和宋行楷的脸。

若不是两个婢女拉着,她恐怕要冲上前去。

酒能催情,绝不会这样来势猛烈,杜窈窈强迫自己清醒,吩咐一婢,“去叫沈阶回来。”

她又问另一个,“哪里有水,我想洗把脸。”

对抗春药,只能靠冷水了吧。

茫茫草原,水源稀缺。婢女找几人打听,才知附近两百米开外有一溪河。

“扶我过去。”杜窈窈实在坚持不住,欲求难忍的滋味极为难受。

她强撑着挪到河边,俯身埋进冰凉的溪水。

水流冲去黄粉和眉黛,再抬起,露出一张清丽干净的素脸。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杜窈窈回头,婢女被魁梧的大汉劈倒。

一阵苍老粗嘎的笑声传来,“果然天生丽质的美人,王后诚不欺我。”

杜窈窈定睛,半人高的草丛里,满脸沟壑的乌桓可汗大步踏来。

沈阶喝酒喝得烦躁,明明谈好两地通商,如何以物换物。努海和几个乌桓大臣,东扯一句,西敬一盏,不放他走。

男人酒桌上劝酒是常事,沈阶惦记杜窈窈,总静不下心。

借醒酒的空隙,他偷问带来的小婢子,“姑娘呢?”

姑娘是那个貌若天仙故意扮丑的女子,婢子回道:“姑娘饮错了酒,身子不舒服,回帐歇息了。”

沈阶暗道不好。

“可有护卫跟着?”

“奴婢不清楚,严大人安排的。”

沈阶赶忙询问严谨,严谨醉意微醺,不以为然,“唯一见过她的三王子不在这儿嘛,她乔装打扮,没人认得出。我叫两个婢子送她回去了。”

沈阶不仅防努海,还防红萼,没经过女人争斗追逐的男人,不知妇人心有多恶毒。

他命严谨陪努海等人,带几个护卫匆匆回帐。

月光如银,照得草丛一片清明。

护卫持着火把,在路旁发现一个晕厥的婢女,揭下面纱,是右脸生大红胎记的那个。

沈阶命令众人在附近搜索,终于在前方半里处瞧见一片乌压压的人影。

他带人过去。

杜窈窈正和乌桓可汗对峙。

她自称使臣婢女,可汗不放眼里,犹疑要不要自爆身份。

远处遥遥穿来一道清越男声:“月下赏景,可汗好兴致!”

众人循声望去,沈阶带人大步过来。他走到杜窈窈近前,脱下外衣披她身上。

而后双手交叉胸前,端正地行个乌桓礼,“臣见过可汗。”

语气、礼仪挑不出错,对身后女子的占有欲表得真切。

乌桓可汗笑,“使臣不必多礼。”锐利的视线穿过沈阶,定格在杜窈窈低垂的脸上,奇道,“使臣这个婢女,本王倒从未见过。”

这是对杜窈窈表现莫大的兴趣了。

沈阶局促地笑了笑,面皮浮一抹赧然的红,“此女是臣的珍爱之人,出门在外,轻易不叫她以真面目示人,请可汗恕臣之前的欺瞒之罪。”

“无碍。”乌桓可汗抬袖。男人重色,有此娇娇,金屋藏之、白纱蒙之说得过去。

草原民风开放,他饶有兴致地提道:“使臣可对我乌桓女儿感兴趣,若是有意,本王送你几个美婢,不枉使臣乌桓此行。”

国与国,无利不来往。人与人,无功不受禄。

明着是送美婢,沈阶若收,势必要把杜窈窈送出去。

如两地商谈的以物换物。

他告饶,“可汗饶了臣吧。”拉过杜窈窈,坦言道,“此女不是寻常婢子,乃臣发妻。内子仰慕乌桓风采、可汗英姿,央求臣带她一行。但携妻出使,易遭人诟病,臣不得不让内子扮作婢女随侍,请可汗谅解。”

乌桓可汗语塞,心中将红萼骂得半死。

消息一点不灵通,使他一把年纪当人妻子的面,给人夫君送女子,还索求使臣发妻。

丢脸丢到草原边了!

他抚须强笑,“原来如此,竟是本王唐突了。使臣与佳人伉俪情深,难得难得!”

沈阶恭维,“多谢可汗深明大义。”

乌桓可汗戎马半生,年轻时亦是一代伟岸豪杰,老年虽风流些,可从没干过觊觎臣妻的事来。一时面子上颇为挂不住,寒暄几句离开了。

杜窈窈隐忍许久,见人离去,再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沈阶怀中。

“怎么了,窈窈?”沈阶瞧她香汗涔涔,面色酡红,一副不胜酒力模样。“喝了酒,不舒服吗?”

“谢谢老公。”杜窈窈闻他衣上清凉的皂角香醒神,没直接说中药,委婉地求,“回去,我们回去……”

沈阶好笑,“喝酒助兴,窈窈这么想?”

杜窈窈哼唧两声,手探进他的胸膛,沈阶被她撩得心猿意马,哑着声,“你再摸,我们在草堆里行事得了。”

“我难受……”杜窈窈溢出哭腔,全身颤抖似的扭动。

“怎么了,窈窈?”沈阶感觉不对劲。酒后动情没这么热烈急迫。

“呜呜……”杜窈窈嘤咛不已。

“被下药了?”沈阶问。

“嗯……”杜窈窈拽他的腰,“老公……”

“窈窈冷静,这在路上。”沈阶阻止。

“呜啊……”杜窈窈难受地咬唇,唇下一痕失血的青。

沈阶看着心疼,叫身后的下人退开几步,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杜窈窈呜咽着“嗯嗯”。

沈阶放下杜窈窈,用匕首划破衣裤,以面对面的姿势抱起她。

杜窈窈如在荒漠中干渴了几天,忽地久旱逢甘霖。

……

一阵疾雨汩汩滑向草地。

“怎么了,大人?”一婢女上前问。沈阶停下,护卫和婢女们跟着收步。

杜窈窈闻声紧张。

沈阶一本正色,清了清嗓,声音仍是喑哑,“无事,酒喝多了有点晕。”

听来字正腔圆,可无端带着一股欲味。婢女刷得脸红。

沈阶没注意,杜窈窈听他说话难受,跟故意勾引女人似的。她想开口,怕出声漏了底细,不满地隔衣咬他肩头一口。

婢女躬身告退,沈阶嘱咐,“我和姑娘说些体己话,你叫他们离远点。”

“是。”

沈阶重新迈起步子,垂目睨着杜窈窈,“怎么突然咬我,调皮。”

杜窈窈嘟嘴,哪好意思说她吃他和婢女的醋,哼哼道:“以后不在外面了。”

“那我可得抓住机会。”沈阶搂着杜窈窈,她身上的外衫像由夜风吹动。

杜窈窈借着月光,凝视他清隽眉目,在他唇上亲一口,“我的。”

好似宣告主权。

“你的,”沈阶含住杜窈窈的唇瓣,“都是你的。”

走到帐篷,不等守卫掀帘禀报,沈阶径直走入。

杜窈窈小声啜泣,柔细的嗓音娇媚入骨。

地毯上泅开一片水花。

沈阶抬眼,烛光中一人挺拔地立在帐中,神色从惊诧转为尴尬,遂侧开脸,不敢直视搂抱的二人。

没想到是严谨,沈阶有些窘迫。杜窈窈还在娇气地哭,怕她羞愤欲死,他没出声。

“怎么了?”杜窈窈泪眼朦胧,奇怪沈阶忽然停顿。

“没事。”沈阶以下颌抵她头顶,给严谨使个眼色,挪到别处让他出门。

严谨身形一闪,蹿出帐外。

特意避开地毯那一处濡湿。

沈阶在心中懊恼地叹气。

“去床上,老公我们去睡觉啊……”杜窈窈药性没解,腻着声催促。

“你呀。”沈阶好气又好笑。

他拥她倒在床上,闷闷地道:“以后不在外面了。”尤其男人在的地方,要把门窗关严。

杜窈窈不解,“不符合你的性子呀。”她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别撩我!”沈阶眉目阴沉,不知为何而气,“那要去没人的地方。”

“莫名其妙。”杜窈窈纳闷,他又喜怒无常了。

沈阶抚她柔顺长发,转移话题问道:“如果我今晚没及时赶来,窈窈将怎么应对可汗?”

杜窈窈蹙眉,回想这位可汗原文的情况。笔墨着实少,却记载他风流而不下流,明智豁达,算一代明君。

远的她不知道,近的由红萼一事看出。

红萼在大楚追求沈阶先不提,光和楚洵通奸被宸王妃逮到,这桩丑闻闹得沸沸扬扬。可汗迎娶红萼做王后,想来应调查过。

纵边陲小国民风开放,男人不在乎女人婚前是否贞洁。可汗作为这片草原的王,无论于公于私,如此不计前嫌,足以证明,这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

他或许会强要一个婢女,但夺臣妻,需斟酌一二。

她表明身份即可。

杜窈窈把想法一一说出。

沈阶抱着她亲了又亲,连连夸赞,“我的窈窈,机智又勇敢。”

杜窈窈哝哝地笑,“你的夫人不好当,没点脑子,我怕早尸骨无存了。”

撇开政敌,还有好些女人窥伺,明争暗斗。

他老婆不沦为炮灰都难。

她含糊小声,沈阶没听清,“你说什么?”

“说你少给我招烂桃花。”

沈阶委屈,“我没招,我很忠贞。”

杜窈窈一口咬他下颌,细白的牙齿摩挲,“脸招人。”

“净说我,你呢?”沈阶与她掰扯,“姓楚的、姓宋的、姓林的、乌桓三王子,还有严……”

“嗯?”杜窈窈惊讶,“姓林的,和严……是谁?”

沈阶住口。

估摸杜窈窈根本不知道,她之前在青楼无意撩了林书彦,表弟谈起她面红支吾,令人牙酸。

至于严谨,沈阶一个字不想多说,夫人娇柔的媚态被他听到看到……气不打一处来。

“没什么,拿来凑数的。”他搪塞。

杜窈窈头晕着,没有深究,顺话道:“好吧好吧……反正你一向看别的男人不顺眼。”

“我吃醋长大的,你不知道?”这人振振有词。

“哎呦喂,”杜窈窈叫起来,凑近笑,“闻见了,好大一股酸味哦!”

“要哄哄才能变甜。”喝醉酒的男人总像个孩子。

“怎么哄啊?”杜窈窈故作迷惑地眨眼。

沈阶在她臀上拍了一掌,“漫漫长夜,你说呢?”

38

次日一早,乌桓可汗为弥补昨晚的过失,爽快地答应与大楚边城互通商贸一事,并赠送不少宝石、马匹。

塞雅公主和楚太子的婚期定下,阮护坐镇的剑南经探子查访,并无异动。

沈阶又在乌桓停留两日后,决定返程。

自始至终,沈阶没提报复红萼的事,哪怕太医已经验出杜窈窈那天穿的衣裳内里,附有南诏产地一种罕见的曼陀罗无香花粉,遇火挥发而致催情。

他不为她做主,杜窈窈没强求,好在有惊无险。

红萼是乌桓王后,可汗送礼示好,便是不想沈阶追根究底。为着两国邦交,这口委屈吞下算了。

默默地,总是心潮难平。

杜窈窈恶劣地想:沈阶是不是梦到什么原文剧情,对红萼旧情难忘?要么畏惧可汗权势,当缩头乌龟,对红萼没一句警告,对自己没一字安慰。

心里藏事,表现出来,即是无意识地疏远。

行驶的马车里,沈阶泡了壶新茶,倒一盏轻抿,味道鲜醇甘美。他递到杜窈窈嘴边,“尝尝?”

杜窈窈不张口,眼神落到茶壶上,“给我重倒一杯。”

“怎么,嫌我啊?”沈阶打趣,转而托着瓷盏慢慢喝。

平常亲吻唇,交缠的人,这会儿连共用一盏都不愿。

“哪敢呀。”杜窈窈拖着长腔敷衍,掀起帘子,看窗外的风景。

沈阶放下茶,正色问,“窈窈,你是不是在生气?”

“生什么气,你想多了。”杜窈窈淡淡地。

“你生气红萼给你下药,我没为你出头?”沈阶揣摩她的心事。

“没有。”杜窈窈嘴硬,微微一笑,看似善解人意,“红萼是乌桓王后,你一个楚国臣子,哪能光明正大地追她责任,为我出头?两国建立结盟不容易,没必要为我一个妇人破裂关系。我什么都懂的,不会怪你。”

沈阶倾身吻她的唇,杜窈窈本能地别过脸。

“不怪我,怎么不给我亲?”他问。

杜窈窈对视他的眼睛,片刻,双目盈水,泪雾迷蒙,她难堪地垂首咬唇。

“哎,委屈地哭了?还说不怪我。”沈阶伸手抚她眼下。

杜窈窈后退躲过,“别碰我。”

沈阶把人强横地拉到怀里,“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不就好了,非要自个憋着。”

“你放开!”杜窈窈挣扎。

“红萼的事,结果没出来,我不知怎么和你讲。”沈阶抱紧她,坦白道,“我留了暗卫,今晚放火烧红萼的帐篷,我担心红萼死不了,没能替你报仇。又害怕红萼死了,你嫌弃我心狠手辣。”毕竟杜窈窈是连政敌对家都能求情的“大善人”。

杜窈窈为这事替沈阶找了不少理由,没料他想以绝后患,杀了红萼。

她是讨厌红萼为个男人屡次针对她,可并不想置红萼于死地。

杜窈窈怔忡,怯声问,“你要烧死她?”

“不必替她求情!”沈阶斩钉截铁,“上次在大楚她溜得快,我不好下手,这回她故技重施,那别怪我不留情面。”

杜窈窈哑然。

沈阶箍紧她的腰,百般怜爱地道:“我不管她是什么公主王后,动了我的人,就是不行。”

杜窈窈心中那团不适烟消云散,果然如沈阶所想,同情起红萼。“略施惩戒就可,不必真要人性命。”

“乌桓与大楚结盟,红萼这个德性,将来少不得在可汗耳边挑唆煽惑,她死了也好。”沈阶从长远方向分析。

“好吧。”杜窈窈不再干涉,挠挠他的手心,“若非必要,能饶人性命就饶人性命,滥杀不好。”

沈阶握紧她指尖,调笑道:“你是怕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身后之事杜窈窈没想过,不过是本着现代社会“和平友爱”的思想观念。她不方便解释,接口取笑,“怕你下辈子,沦为畜生道。”

“好啊,”沈阶笑道,“原来你是怕下辈子做畜生的夫人。”

杜窈窈杏眼圆睁,张大嘴巴,“我要做畜生的主人,把你养肥了吃掉。”

“哪用下辈子,今生就能吃。”沈阶眼光意味深长,拉她的手探到衣下。

那边小夫妻浓情蜜意,红萼一人孤枕难眠。

可汗顾着王后颜面,劝服沈阶不追究她给杜窈窈下药的责任,但仍是生气地痛斥她一番。

甚至怀疑她对沈阶心存私情,故意陷害使臣妻子。

红萼有口难辩。

睡到半夜,帐篷内热烫燎人,红萼睁眼,朦胧间瞅见一点昏黄光亮。

定睛,门帘处不知何时燃起了火。

火势蔓延飞快,呼啦啦围着帐篷烧了一圈,屋里的桌椅妆台,跟着燃烧起来。

红萼披衣大喊,“来人呀,快救火啊!”

因着红萼与侍卫不可告人的奸情,她住的帐篷自辟一地,等闲人不得进入。

值夜的守卫看见火光,组队提水泼,装沙灭,可耐不住火势迅猛。

帐篷的入口烧没了,听着王后在里边呜哇大叫,守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挺身营救。

一个黑衣的嬷嬷往身上浇了盆冷水,掩住口鼻,纵身跃进火里。

“这谁啊?”

“王后从南诏带来的忠仆吧?”

“青石……呜呜……”红萼捂着湿帕巾在帐内左逃右蹿地避火。

“公主……”青石恢复缩骨的身体,跨到红萼身边,脱下湿淋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红萼望着茫茫火光,艳丽的脸颊落下两行无助的泪。

“公主,听我说,”青石喘了口气,俊秀的眉眼痴痴地盯着红萼,“我用湿衣服把您蒙住扔出去,外面会有人搭救您。”

红萼一喜,急忙在青石面前站好,“好好好,你快救我出去!”

青石默了一息,红萼瞧他目中的黯然,问,“那你呢?”

青石抱起红萼,用宽大的湿衣蒙住她的头脚,走到门边,用力向上跃起,将红萼高高抛出。

“为公主而死,是奴的荣耀!”

红萼抱头落地,未受重创。

身后的帐篷全部坍塌,熊熊烈火包围了男扮女装的黑衣青年。

红萼目眦欲裂,厉声嘶喊,“青石青石——”

她指着守卫,哭叫令道:“你们快救他、快救他啊……啊啊啊……”

守卫急忙扑火,耗费半刻功夫,终于将火势熄灭。里面名为“青石”的嬷嬷烧得只剩一架黑色的人骨。

“啊啊啊——”红萼心痛难抑,如疯妇般扑上去嚎啕大哭,“青石,青石……我不要沈阶了……”

“我不要阮护去围堵沈阶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啊——”

“你不只是他的替身,你是我心里的青石……”

“是公主的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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