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陆医生 的小说名字是陆医生陈渊,这是一本非常精彩的现代言情书籍,由作者陈渊编写,这本书才思敏捷,思路开阔,本文的精彩概述是:陈渊的讲述(1)——外面就是西山刑场,我对这地方很熟悉,因为原先我家就在这附近。现在回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似乎也算是一种「视死如归」。1995年,我15岁,念初二。母亲带我搬到这里,西山县第二机械厂单位宿舍。现在那一片已经废弃了。我们那栋宿舍楼在最后一排,紧挨着西山刑场,之间拦了一道铁丝网,种了一排雪松。
《 不明暗流 》精彩章节试读
陈渊的讲述(1)——
外面就是西山刑场,我对这地方很熟悉,因为原先我家就在这附近。现在回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似乎也算是一种「视死如归」。
1995年,我15岁,念初二。母亲带我搬到这里,西山县第二机械厂单位宿舍。现在那一片已经废弃了。
我们那栋宿舍楼在最后一排,紧挨着西山刑场,之间拦了一道铁丝网,种了一排雪松。
但是从房间窗户往外看,还是能从树丛掩映间窥得刑场景象。
每天早上六点,我起床后都会拿望远镜观摩枪决现场。
一大早,太阳还在山坡那一头,整个刑场还笼罩在幽蓝晨光中,死刑犯就被押赴刑场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只要站在那片土地上,无一例外都是耷拉着肩膀,一脸灰败死气,好像神魂已经脱离。
等到枪上膛的那一刻,他们才忽然清醒过来,有的拼命求饶,有的痛哭流涕,有的挣扎着想跑,被吓到大小便失禁的也不少见,但最后总会被乖乖制伏。
然后他们跪在地上,在法警的示意下张大嘴巴,迎接身后的审判。枪声一响,被惊起的鸟都寥寥无几,山野重归平静。
等待行刑的过程是煎熬的,真正到了点,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之前不管他们是哭是笑,是跑是闹,最后都是这样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变成一具尸体。
他们的神情都平静安详。因为张大了嘴巴,子弹从脑后穿进,从嘴里穿出,面容就不会受到太大破坏,以便料后事。
那年我十五岁,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一眼刑场,既害怕,又想看,看完浑身发抖,起鸡皮疙瘩,头脑里嗡嗡作响,好像那一枪是打进我脑袋里的。
我几乎每天都要挨这么一枪,然后去上学。
陆医生,这样的经历是不是还挺特别的?
听完陈渊的讲述,我说:「确实特别,你所说的西山第二机械厂也在附近,已经废弃多年了。但我不能确定这就是你的真实经历,故事本身也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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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哪里奇怪?」
「你一开始说,是你母亲带你搬到这里的,所以你母亲是在西山第二机械厂工作,对吗?我不相信有哪个母亲会放任自己的孩子直面死刑现场,难道她对此一无所知?」
「不,她知道。」
陈渊的讲述(2)——
我每天都会窥视刑场。这事母亲知道,这正是她的目的。
实际上,不是因为母亲找了机械厂的工作,我们才不得不搬到这地方。因果关系错了。
母亲是因为知道这里有刑场,想搬过来,才选择来这里工作的。
机械厂宿舍,已经是我们第三个家了。
我幼年时聪明乖巧,人见人爱,是父母的骄傲。
可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我的性格逐渐变得阴暗起来。
我开始经常欺负同学。最开始还只是将同学锁在废弃的储物间里,旁观所有人着急找寻;到了五年级,就直接把人打得脑震荡进医院了。
父母无数次道歉赔罪,赔了很多钱。家长老师轮番教育,但我就是改不了。
母亲哭了一夜又一夜,说你以前多乖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爸爸妈妈做错什么了吗?
父亲每次被老师找,回来都会拿皮带狠狠抽我,再让我罚站一整夜。最后一次他抽得尤其凶狠,抽得我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是某一刻对上我的眼神,他就停手了。他忽然觉得害怕,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不久后,父亲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五年级时,我被学校劝退。因为臭名远扬,附近也没有别的学校敢收。
母亲没办法,只好带我搬离那个地区。
母亲知道孟母三迁的道,带我搬到城里一所大学附近,指望我受到文明的熏陶。
到了新学校,老师们都喜欢我,因为我学习成绩很好,彬彬有礼又听话。母亲也以为我终于变好了,松了一口气。
但这都是我善于伪装的结果。
好了没两年,上了初一,我就伙同人贩子差点把隔壁女大学生拐卖了。
女大学生的男友不肯罢休,跑到我的学校闹。老师喊我去对质,我口袋里藏了把匕首去,差点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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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跪在校长办公室里,祈求校长网开一面。
校长态度坚决,他说我无底线无家教,这种品行恶劣的小孩迟早会犯事,学校承担不起后果,叫母亲好自为之。
然后我就又被劝退了。
母亲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仿佛清醒很多。
她带着我再次搬家,搬到这里。
西山第二机械厂最西边的宿舍楼,因为紧挨着西山刑场,其他工人家庭都避之不及。
谁不幸拥有这样一套「观景房」,都会用木板把那边的窗户封起来,永久关闭,以免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
母亲也采取了类似的措施,但她用的是报纸,既封了窗户又不影响采光。
而报纸糊的窗户,还是可以打开的。
她甚至在我房间的窗外做了个花架子,搬了只红陶盆上去,养了盆兰花。她每天早上都去浇水或者修剪,低着头垂着眼,不敢往远处看。
但却为了通风把窗虚掩着,以便我起床就能直接观摩死刑现场。
我明白母亲的用心。她知道正向感化行不通,就选择了反向教化,让我看看坏人是怎么被枪毙的,希望我能感同身受、有所畏惧,以此来约束自己,成为一个好人。
最开始,我是真的被枪决死刑震慑住了,我又变成了一个好好学习的乖孩子。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内心很痛苦,我强忍着行恶的欲望,甚至痛苦得开始自残。
我的手臂上、腿上都是自残的伤痕,我的精神也摇摇欲坠。
要想克制自己不去犯罪,也不是件易事啊。
陆医生,你看。
陈渊戴着手铐,不方便卷袖子,于是他低头咬着袖子往上拉,给我看他手臂上的旧伤疤。
「看来你那时候确实很痛苦。」我总结道,「母亲为了教化反社会的儿子,迁到刑场附近,这也算是万般无奈下的办法了,孟母看了都得佩服。」
陈渊说:「可这样反倒让我更加压抑。以这种方式强行矫正,难道不会让人的心更加扭曲吗?」
「你说得对。」我迟疑道,「不过,还是不要把问题往精神疾病这方面引了。你没有这些问题,你也已经得到最公正的判决了。要是指望靠这个翻案,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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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说:「我只是客观地陈述一些事实。」
我摇摇头,「话又说回来,究竟是不是事实,我也无法印证。我只知道你的犯罪事实是清楚的。最后的时间,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