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母留子?神医娘亲掀翻京都! 是知名作家佚名写的,它的内容发人深思,文情并茂,去母留子?神医娘亲掀翻京都!的主角是 向云疏谢渊 ,本书全本叙述的是:第一章“过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向云疏连忙站起身,看到桌边坐着个面如冠玉的俊美年轻男人。男人双眸如星,眼神有几分阴郁,但丝毫无碍他芝兰玉树般的好容貌。室内温暖,他裹着厚厚的狐裘斗篷,肤色几乎半透明,犹如山谷间一朵脆弱而美丽的兰花。向云疏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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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过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向云疏连忙站起身,看到桌边坐着个面如冠玉的俊美年轻男人。
男人双眸如星,眼神有几分阴郁,但丝毫无碍他芝兰玉树般的好容貌。
室内温暖,他裹着厚厚的狐裘斗篷,肤色几乎半透明,犹如山谷间一朵脆弱而美丽的兰花。
向云疏有些惊讶。
她原以为需要治病的贵人是垂垂老者,没想到竟是个这么年轻的男子。
桌上摆着一只白玉碗,一把薄薄的小巧匕首。
男人拿起匕首,端详了片刻,清冷冷的目光朝她看去。
向云疏明白他的意思。
她沉默了会,缓缓伸出手臂,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皓白如玉的纤细手腕。
男人手中的匕首在她手腕上停留片刻,忽然有些烦躁似的,当啷丢下匕首,冷冷说:“自己割。”
向云疏没有说话,默默捡起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颤抖着割下去——
深红色的血瞬间涌出来,流入碗里。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消散。
直到精致的莹白玉碗里盛满了血,她才连忙扯过一条纱布,把伤口紧紧裹起来。
“您请服用。”
处理好手腕,她捧着玉碗,看向那清贵冷漠的少年,哑声开口。
男人看向玉碗。
少女垂着头,单薄的衣裳遮不住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接过碗,微微蹙眉,一口气喝了下去。
没有想象当中的血腥味,鼻端反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向云疏想到兰嬷嬷说的话,咬咬牙,抬手拉开裙子上的系带——
裙子滑落到地上。
她只穿着肚兜和薄薄的亵裤,在少年目光的注视下,初雪般的肌肤起了一层粒子。
“穿上衣服,出去!”
男人冷声喝道。
向云疏吃惊的抬头看向他,迟疑着说:“可是兰嬷嬷说,说......让我服侍您......”
“我不需要你。”
男人皱眉,目光中带着几分嫌恶。
向云疏被撵了出来。
兰嬷嬷把她送回了扁担巷的小宅子里,然后通知了荣昌伯府。
荣昌伯夫人孙氏怒气冲冲赶过来,抓起躺在床上的柳氏,对准她的脸狠狠甩了个巴掌。
“不!不要打我娘!”
向云疏扑过去阻拦,“夫人,求求您了,我娘病得厉害,她经不起......”
“没用的废物!”孙氏转头怒视她,“我费尽心思送你进宫,指望你帮我办成事,谁知你竟敢阴奉阳违?别忘了,你娘那个贱人治病还需要我的银子!”
向云疏哭着摇着头:“我没有阴奉阳违,是那位贵人他不肯要我......”
“闭嘴,不要跟我说这些借口!”孙氏打断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办不到的话,你就和你的贱娘一起死吧!”
孙氏发泄完后,拂袖离去。
“云儿,这是怎么回事?”柳蔷强撑病体,“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向云疏流着泪说了。
柳蔷惊怒交加之下,抱着女儿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啊,都是娘害了你!你为什么要答应她?我宁肯死,也不想害你!”
向云疏扶着她到床上,低声说:“她答应我,事成之后,给咱们一大笔银子,到那时咱们就离开这里,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回来了。”
“娘,您放心吧,就是要用我的一点血而已,不算什么。”向云疏隐瞒了其中一点关键的部分。
柳蔷只觉得心都要碎了:“都是娘该死!如果不是当年娘贪慕虚荣,自甘低贱做了向余锋的外室,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这么多委屈。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伯爵府的小姐啊。怎么能给人当药罐子?”
向云疏轻声说:“其实,当时宫里找的是向大小姐,因她是阴年阴月出生的阴命。”
“你和她是一天生的,所以,夫人她就找你替她的女儿当药引子?”
“她答应给我钱,我有了钱,就能给娘治病了。”向云疏声音轻快,“治好了贵人,咱们就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地方,自由自由过日子。”
“放血是不是很痛?”柳蔷抚摸着女儿纤细的手腕,心痛极了。
“您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要我多吃些好的,把血补回来就行了。不会对身子有什么影响。”
向云疏安抚了母亲,看着她睡着后,想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定,出门去找隔壁的巧婆婆,给了她一点钱,请她这几日帮忙照看着点家里。
巧婆婆是个做刺绣为生的独居老人,虽然知道向云疏母女俩的情况,但从不因此鄙夷她们,反而处处照看。
“孩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巧婆婆看着她清瘦的脸,有些心疼。
“我想去找我母亲的一位故人,请她帮个忙。”
向云疏目光坚定。
......
三天后。
她回到了都城,重新站在兰嬷嬷面前。
少女的面孔依旧清稚美丽,眼神皎洁如水,但似乎哪里又有些不一样了。
“上次,你惹得贵人很不耐烦。如果这次还不行的话,你就不必再来了。天底下阴命的女子,不止你一个。”兰嬷嬷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把衣服脱了,坐到药浴里面去。”
依旧是冰冷的药浴,炙热的汤药。
冰火交融的感觉,令向云疏生不如死。
煎熬了整整一天后,滴米未进的她,再次被送到上次那个房间里。
那个矜贵的男人身着家常竹色软衫,坐在榻上看书,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他,令他的周身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华。
看到她进来,年轻的贵人眉头一皱。
向云疏屈膝行了一礼,然后静静的走到桌边,拿起匕首,缓缓割开自己的手腕,看着血盛满了玉碗。
她颤抖着把备好的纱布条拿出来,用单手和牙齿把手腕紧紧裹住。
红润的脸庞迅速的白了几分。
缓和片刻后,她端起碗,送到男人面前。
“拿开!”男人依旧显得很抗拒。
“这段时间,我只食瓜果和药材,血不会有腥味的。”向云疏声音温和,不疾不徐,“生病的痛苦,我很了解。只要您喝了药,就不会再难受,就会好起来的。”
男人沉默了会,忽然接过碗,皱着眉一口气喝掉:“你可以走了。”
“不。”
“你敢忤逆我?”男人冷眸扫过来。
“奴婢不敢,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向云疏伸出手,轻轻拿开他手里的书,然后踮脚靠近他的脸,大着胆子,在他微冷的唇上轻轻碰了下。
第二章
男人微怔。
只差一点点,他们的鼻子就会靠到一起。四目相对,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眸底自己的影子。
男人下意识后退半步,一把捏住她的胳膊,有些恼怒:“谁给你的胆子敢碰我?”
“您需要我。”
向云疏眼神有些迷离,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牵着他的手,指引对方把手放在自己腰上,靠近他耳边,声音带了几分蛊惑,“我知道您不愿意碰我,但是,您一定不会甘心被打败,不会甘心就这么英年早逝,离开在乎你的人,你想保护的人。”
说着,她在他耳朵上轻轻吻了下。
男人的呼吸明显窒了一瞬,猛地站起身:“你——”
向云疏脑海中记起章妈妈的教导,强忍着汹涌上涌的羞耻,伸出纤细光洁的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闭上眼睛,直接就吻住了他的唇,然后,吻他的下巴,犹如蝴蝶一般轻柔着,缓缓下落。
停在他的脖子上,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喉结。
男人喉结滚动,难耐的吞了口唾沫。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奴婢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云疏的吻落在他的锁骨上,然后扯开一些他的衣裳,把吻移到了他的肩头。
正如他幽兰般高贵脆弱而美丽的容貌一样出色,他的体型除了略清瘦一些,宽肩窄腰,挺拔如松。
少女披在身上的薄衫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地上,长发如瀑,身上的淡淡药味弥漫在他的鼻端。
她通体的肌肤都是粉白色的,像覆盖了一层春日最艳丽的朝霞。
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笔直的双腿,长发覆盖了她整个后背,也遮住了她胸口。
只露出一截清冽的纤细锁骨,和影影绰绰的馥白色。
男人眉眼依旧冷漠,但却没有再推开她。
直到她离开自己的唇,他才冷冷说:“对着孤用这些手段,兰嬷嬷是从哪个勾栏瓦舍把你找出来的?”
“只要能让您好起来,我来自哪里,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
向云疏垂下眼帘,粉色的肌肤像晨曦时的一抹朝霞,愈发绯艳。她缓缓伸手解开他腰间的锦带,见他没有反应,便鼓起勇气,继续除掉他的衣衫。
随着衣衫不住的掉落,两人几乎已经到了坦诚相见的地步。
自始至终,男人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没有阻拦,没有嘲讽,也没有说话。
向云疏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疯狂燃烧。
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身体一眼。
即使章妈妈教了她那么多,她的脑海中也跟着演练了千百遍,可真正事到临头,依旧觉得一切都没那么容易。
章妈妈曾经是江南最负盛名的老鸨,调教出了无数红牌。
她的母亲柳蔷就曾是其中之一。
她求章妈妈教了她三天。
可章妈妈屋里那些玩意,毕竟是冰凉凉的,没有生气的物件,和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相比,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男人会目光冷冷打量着她,让她全身僵硬,几乎不知该抬哪一只手。
向云疏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的眼尾泛着红,眸光含水,似乎要哭出来了:“您想到床上,还是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粉色的肌肤上,发现她浑身都起了一层细细的粒子。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羞耻。
不过,很快男人就无暇去理会这些,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他忍不住长长吸了口气,看着对方逐渐变得迷茫的眼神,一把揪住她的脖子,冷冷说:“好大的胆子,你敢给我下药?”
向云疏吃痛,本就包眼眶里的泪水刷的掉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只是一点点助情的药......不,不会伤害到您的身体......”
“你怎么敢——”
男人说着忽然明白过来,刚才她主动吻他的时候,已经把含在嘴里的药送到了他的体内。
“不怕死的女人。”男人怒极反笑,在理智全面崩塌之前,一把提起她,扔到了床上。
她身上仅存的两件小衫也被丢到了地上。
男人眼尾泛红,没有丝毫怜惜说:“既然有胆子给我下药,就要有承受的觉悟。”
向云疏无力的伸出手,试图阻止他,却被他一把按住了双手。
男人冷笑:“这不是你千万百计求来的吗?怎么,原来只是个外强中干的东西,事到临头又怕了?你应该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吧!”
她清楚,她用手段给一个贵人下药这件事,是一步险棋。
现在看来,她赌赢了。
对方虽然显得有些粗鲁和不留情,但并没有追究她的罪责。
直到她累到极致,陷入了黑甜的昏沉中。
等她醒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兰嬷嬷走进来,看着地上的狼藉和凌乱的床铺,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连带着对向云疏说话也温和了许多:“姑娘起来更衣吧,我送你出去。”
向云疏撑着身子坐起来,绫被下滑,露出她布满青紫痕迹的身体。
兰嬷嬷暗暗叹息,犹豫了下,说:“这话,我原不该说。但姑娘以后要多保养身子。”
“什么?”
“也许姑娘已经知道,泡了那种药,喝了那些汤,会损害你的身子。”
“我知道的。”
“但你不知道,也许你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第三章
“啊?”向云疏心中一跳,脸色苍白了几分,“孙夫人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自然知道的,我已经跟她讲的很清楚。”兰嬷嬷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孙氏并没有跟她全部讲实话。
向云疏心中发冷。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使冒着得罪皇室的风险,孙氏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做这件事的原因。
不能生孩子,也就意味着,她再也别想有正经的姻缘。
不过,从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就没想过嫁人。
天下男子大多薄情寡义,当年向余锋和柳蔷如何山盟海誓,终究色衰而爱驰,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管不顾了。
兰嬷嬷扶着她下床。
动一下,浑身骨头酸痛不已,犹如被石盘碾压过。
她强撑着穿好衣裳,已经没有力气再举手梳头。
“姑娘身子太娇弱了。”兰嬷嬷温和的说,“先去四六房那里歇一歇吧。”
“嬷嬷,事已经办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宫回家了?”
“姑娘莫急,还有一个晚上。”
“什么?”向云疏吃了一惊。
她以为只需要一晚上。
不,准确的说,是一次。
在她看来,昨天晚上那个贵人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治病,已经有了其他的意味。
兰嬷嬷见她这个反应,也有些惊讶:“怎么,荣昌伯夫人没跟你说明白?”
向云疏摇头。
兰嬷嬷想了想,拉着她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看着你老实,索性与你说个明白吧,按照御医的说法,殿下最好是一直服药,直到玉体完全恢复为止的。”
“一直?”向云疏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会是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要看殿下的身体情况。”兰嬷嬷看了眼她的神情,“不过,别说承受泡药那些,便是一个身子健壮的男人,要连续放血一个月,也是受不住的。”
向云疏连忙使劲点头。
“所以御医说,先试两次。”
“两次后呢?”
“御医给殿下检查完身体后,我会告诉你。”
兰嬷嬷把她送到了四六房。
这里是一处空的小院,从正门走到东宫的话,要绕一大圈路,但如果从后门走,却几乎是眨眼便到。
“姑娘且在这里歇着,我会差人送膳食过来。午膳后,会有人来接你去泡药浴。这一晚很关键,你一定要尽力!”
“多谢嬷嬷。”
向云疏环顾屋里,虽然简朴,但很干净。
她坐到床上,重新处理手腕的伤。
午膳是一个小太监送来的,放下食盒就走,半个字也没有。
向云疏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些瓜果茶水,别说肉,连米,馒头和菜这些也都没有。
兰嬷嬷说,这是为了让她的身子洁净,没有令贵人嫌恶的味道,以便呈现出药罐子的最好效果。
她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件事,然后回家陪着母亲,好好吃一顿饭。
泡药浴的时候,因为有这个期盼的支撑,竟也觉得没有那么痛苦了。
看到兰嬷嬷端着药碗在旁等着,她主动说:“嬷嬷,把药全都给我吧,我一块喝。”
兰嬷嬷有些震惊:“你不是很怕喝药吗?”
“早点喝完,我可以早点回家。”
少女浸泡在药浴中,额头弥漫着细密的汗珠,眼睛却闪着明亮的,充满了期翼的光芒。
兰嬷嬷沉默了会,示意宫婢把药全都端来。
向云疏憋着气,一口一碗,联系干了八碗药。
浑身的血液犹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她觉得仿佛置身火海,除了眼白,浑身上下倏地变成了红色。
这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红裙少女。
少女脖子上挂着一串金璎珞,肤白如雪。
兰嬷嬷看到她,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施礼:“宛郡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少女满面怒气:“兰庄!我听说你这里藏了个美人,每日里偷偷送到东宫伺候太子哥哥?”
话音刚落,她一眼看到坐在浴桶里,裸着身子的向云疏,登时大怒,一把推开兰嬷嬷,上前把向云疏拉起来,拽到地上,抬手就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向云疏正痛苦不堪,头晕目眩,踉跄着摔倒在地。
兰嬷嬷连忙下跪,试图阻拦:“宛郡主息怒!郡主您误会了,这不是您想的那样!”
“闭嘴!”
宛郡主指着她,“太子哥哥为人正直,一定是你们这些下人为了讨好他,做了这些肮脏事!来人,把这脏东西拉出去埋了!省的将来脏了我姐姐的眼!”
当即冲过来两个嬷嬷,一张床单把向云疏一裹,就抬了出去。
向云疏大惊:“嬷嬷救我——”
“郡主,郡主,万万不可!”
兰嬷嬷又急又气,眼睁睁看着向云疏被抬走,连忙跑到东宫去求援。
“朱宛?”
谢渊盘膝坐在榻上看书,闻言抬起头来,“她为什么带走你的人?”
“也许是宛郡主在哪儿听了些不好的话,误会了什么......”兰嬷嬷急的要命,“殿下救救向姑娘吧,这也是为了您自己的身子啊。”
此时的向云疏已经被堵住嘴巴,带出了皇宫。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婆子把她拉下马车,推到地上。
向云疏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夜风飒飒。
荒无人烟。
朱宛冷笑着吩咐:“把她扔在这里喂狼!”
向云疏被踢了下去,滚到一处山坳里,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昏迷,否则必定死在这里。
她咬着自己的舌尖,用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静,挣扎着用地上凸起的石块碰掉嘴里的巾子,大声呼救。
“救命——”
“救命啊啊——”
直到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有人在吗,救命,救救我!”
“鬼叫什么。”
一道清冷男声不耐烦的传来。
下一刻,一盏灯笼探过来,夜色中显出一张芝兰玉树般的俊美脸庞。
是他!
向云疏又惊又喜。
男人身边的随从立即跳下来,正准备把她拉起来,才发现她身上只裹了一件薄薄的床单,不由犹豫起来:“殿,殿下......”
“嗯?”
“要么您还是亲自来吧。”
谢渊皱眉,但还是跳下去,把她抱出来,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向云疏裹着床单,缩在角落发抖,脸颊还有一些擦伤,长发蓬乱着,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圆脸。
“谢谢您。”她哑声说。
“不要想太多,我还需要你治病。”谢渊冷淡道。
“那个郡主,为什么要杀我?”
“她叫朱宛,朱诚王的二女儿,他的大女儿是我的未来太子妃。”谢渊淡道。
“原来如此。”
向云疏垂下头,放在膝盖上。
谢渊看了眼她露出床单外的赤足,白皙纤细的脚踝似乎被石块划了些细细的血痕,开口说:“今晚你回去吧,不必侍寝了。”
“不。”
向云疏摇头。
谢渊冷冷看着她:“不识抬举的东西。”
向云疏有些难堪,但还是艰难开口:“我今天泡了药,也喝了药。我不想浪费药效......”
他哪里知道她经受的痛苦。
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的五脏六腑犹如着了火,感受比前两次更甚,头脑也变得混沌不清起来。
“殿下,给我刀子。”她颤抖着声音请求。
“我没有。”
“您的侍卫一定有。”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伤害自己?”
“我真的忍不住了,受不了了。”向云疏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毫不犹豫划破手腕,送到他面前,呜咽着说,“殿下,求求您帮帮我,我太难过了......”
第四章
然而向云疏却仿佛没听见般,满脸迷茫地抚摸着他微凉的肌肤,觉得很舒服,便喃喃的说:“殿下,我很难受,嬷嬷给我的药太热了。”
她扯掉了身上的床单,露出通体绯色的肌肤。
谢渊眼底闪过一抹黯色,扬手解开披风铺在她身上,同时对外面喝道:“堵住耳朵!”
赶车的随从惊了下,反应过来后,飞快撕下两块布,塞住耳朵。
飞驰的马车里,一室旖旎。
......
回到东宫,最后累到几乎昏过去的女人送回四六房,然后叫来兰嬷嬷,问:“你给她喝了什么药?”
“除了为殿下治病的药,还有一些......催情药。”
“为什么?”
“奴婢不敢隐瞒殿下,这都是为了殿下好。”兰嬷嬷连忙解释,“向姑娘毕竟身子娇弱,不能承受太多次药浴和放血。所以这次药效一定要足够。”
“你这样会要了她的命。”
“为了殿下,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渊想到在马车里,她又痛苦又难熬的模样,沉默了会,缓缓说:“明天把她送走吧。”
“是。”
兰嬷嬷松了口气。
次日向云疏从浑身酸痛中醒来后得知,她自由了。
向云疏迫不及待穿好衣服,与兰嬷嬷道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柳蔷的病已经很严重,巧婆婆说,再不能按时服药,恐怕命不久矣。
向云疏去了荣昌伯府。
“拿着钱滚吧。”
孙氏丢给她一张银票,居高临下看着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鄙夷的嗤声,“你和你那个娘一样,天生低贱的玩意儿,站在这里我都嫌踩脏了我这里的地。”
走出伯府二门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仆妇议论:“......看见没,这就是老爷外面养的那个生的二小姐。”
“长得倒好,可惜了。”
“长得好有什么用,得看出身。你看咱大小姐,虽然长得不如她,但眼看着就要进宫做太子妃了呢!”
向云疏脚步微顿。
向风瑶要嫁给那个男人了?
荣昌伯爵府逼她这个外室女给太子做药引,治好了太子后,又把嫡女嫁过去做太子妃。
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拿着钱去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
柳蔷的病并不复杂,但很费钱,需要上好的药长期养着。
一个月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向云疏家门口。
向云疏一看,心里顿时一惊。
走下马车的人,正是兰嬷嬷。
她竟然亲自来了。
向云疏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连忙主动迎过去,不想让她和母亲对上话。
兰嬷嬷一如既往地淡定,神色温和,看到向云疏就笑道:“姑娘瞧着气色好了许多。”
向云疏笑容有些勉强:“不知嬷嬷来这里有何贵干?我已经决定和母亲搬离这里了。”
“姑娘不必着急离开。”
“怎么?”向云疏吃惊地瞪着她,“我已经按约做了所有事情,难道你们要把我关起来?”
“姑娘别激动,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贵人的身体......”
“他好了吧?”
“御医诊断,贵人的身子大有好转,但仍旧需要长期服药。”
向云疏如遭雷劈:“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姑娘您不能走,还要留在贵人身边。”兰嬷嬷看了眼身后的马车,“我来便是接姑娘进宫的。”
“不行!”
“姑娘不要任性。”兰嬷嬷依旧笑得温和,“那位的身份,想必你已然知晓。为了他的身子,别说姑娘一个人,便是拿百个,千个人的性命来换,也是值得的。希望姑娘明白,能侍奉贵人,是您的福分。”
向云疏知道,她别无选择。
沉默了会,她问:“荣昌伯府那里,知道吗?”
“这件事与伯府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是,我娘怎么办?”
“这个姑娘放心,只要您侍奉好殿下,柳娘子的身体,我会差人照看着。”
“可否容我收拾收拾东西?”
“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兰嬷嬷温和地说,“宫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再一个,也不能随意带外面的东西进宫。”
“我得跟我娘说一声。”
“尽快。”
向云疏返回屋里,擦掉眼泪,把装钱的匣子拿出来,放到柳蔷手中,“娘,这些钱,够您至少用半年药,您一定要收好了。”
“你收着便是,给我做什么?”柳蔷朝外张望,“来的那是谁啊?”
“是......”向云疏下意识想隐瞒,但当她看着母亲瘦削忧伤的面容,心中一酸,想着这事也不可能瞒得住,索性说了,“是宫里的人。”
“宫里来人做什么?是不是你惹了什么事?”柳蔷吃了一惊。
“我是进宫做宫女,侍奉贵人。”
柳蔷不免心酸落泪:“即便是宫里,那也是伺候人的下人啊。难道伯府大小姐也去做宫女?”
“她身份高贵,怎么能与我一样。”
这件事已成定局,她们没有反抗皇权的资格。
向云疏被领到四六小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连进宫的路都没看清楚。
兰嬷嬷说:“你以后就住这里,每十天需要服侍殿下一次。其他的时候不要随意离开这里。太子殿下下个月就要大婚了,宫里各处正忙乱,你的存在,不应该让未来的太子妃知道。”
叮嘱过后,兰嬷嬷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宫女,做些打扫和送饭的活。还包括监视,以防她从这里私自离开。
一连十天,向云疏待在四六房小院里,目光所见,只有院中小小的一片天空,以及不那么准时的一天两顿饭。
第十天的午后,兰嬷嬷准时来接她。
泡药浴,喝汤药,浑身热血沸腾的她,再次被送到了太子房中。
第五章
男人身披单薄黑衫,长发如云披在身后,露出清洌锁骨,灯光在他眼底留下一团小小的阴影。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她一眼,说了两个字:“胖了。”
“是,宫里膳食比家里的强。”
兰嬷嬷对她还是挺照顾的。
向云疏小心翼翼的割手放血,送到他面前。
男人剑眉微蹙,眼神有几分抗拒,但还是接过去喝了。
喝完了血的双唇鲜红绯靡,衬着他冠玉般的面孔,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似乎注意到了向云疏的眼神,他拿了块巾子擦掉嘴上的血,用清水漱了口,然后开口:“你不用害怕,今晚不用侍寝。”
“真的吗,可以吗?”
她圆圆的眸子闪过几分欢喜。
谢渊移开视线,冷冷说:“出去。”
“是是,我这就走。”
向云疏连忙退出去。
兰嬷嬷在外候着,见她出来,就与她一道朝四六房走。
“殿下今天没要我侍寝。”
“不碍事。”兰嬷嬷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殿下身子好许多了,眼看着就是殿下的大婚了。这些日子,素净着些也好。”
“大婚啊。”向云疏点点头,“听说殿下这次同时娶一位正妃,一位侧妃。”
“没错,正妃是朱诚王的长女敏郡主,至于侧妃......”兰嬷嬷看她一眼,意味深长,“是荣昌伯府的长女,向风瑶。”
向云疏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在世人眼里已经足够尊贵的伯爵府嫡长女,也只配给皇子做侧室罢了。
兰嬷嬷略坐了会,便起身告辞。
向云疏本想送送她,却听到了清晰的一道“咔嚓”声。
院门被锁了。
五月十六,大吉,宜结婚,祈福,求财。
同时也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
向云疏卯时就醒了,躺在床上,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天已经蒙蒙亮,远处隐隐约约有喜乐声传来。
向云疏闭上眼努力了片刻,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入睡,干脆起床穿衣。
她提着桶去院里的水井边,打了一小桶水,洗漱后简单挽了发髻,然后去搬来两把椅子叠在一起,踩着椅子上去,小心翼翼拉下一条槐花树枝,撸下一大把雪白的槐花,用帕子裹着。
如果小宫婢偷懒不来的话,这就是她今天的早饭了。
吃完了槐花,她从枕下翻出一本半旧的书。
这本书是她在书房里发现的,一本很厚的医书。
足够她暂时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东宫。
一派热闹繁华。
太子殿下病体渐愈,娶一正一侧二妃,于国家,朝廷,都是大事。
谢渊穿着厚重的礼服,头戴冠冕,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不断地跪拜,按礼制,今晚他要先去正妃的屋里。
太子妃朱敏一袭玄红色礼服,头戴纯金花冠,垂着眸,红烛下的容颜虽不算惊艳,却也秀美端庄。
听到脚步声近前,她有些紧张地攥紧帕子,站起身:“妾身服侍殿下宽衣。”
谢渊淡淡嗯了声。
脱掉厚重礼服,拆掉冠冕发髻后,谢渊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看到太子妃脸庞泛着娇羞,便淡道:“去沐浴吧。”
等她洗干净回来,太子殿下已经睡着了。
朱敏坐到床边,看着太子殿下俊美的侧颜,伸出手,试探着去抚摸他的脸庞,却在还没触碰到的时候,发现对方睁开了眼。
朱敏吃了一惊,连忙缩回手,涨红了脸轻声说:“妾身吵醒您了吗,殿下?”
年轻的太子扫了她一眼。
“累了一天,歇着吧。”谢渊闭上了眼睛。
朱敏微怔了下,这是她头一次和一个男人同床而卧,说不紧张是假的。
尤其是,身边这个男人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大婚之夜,太子殿下似乎没有碰她的意思,她要不要主动服侍呢?
朱敏强忍着羞怯,用手肘支撑着半边身子,朝太子殿下凑过去,欲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你干什么?”
谢渊睁开眼,眼底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朱敏脸色瞬间涨红,连忙退了回去,谦卑的跪坐在床上,小声说:“殿下,让妾身服侍您吧。”
谢渊知道,和自己的太子妃圆房,让太子妃为皇室延绵子嗣,是他作为储君的分内之事。
但他此时却提不起丝毫兴致,于是摇摇头,“孤有些累了。”
朱敏哪里还听不出这么明显的拒绝之意,于是她立即恭敬说:“让妾身为殿下松松筋骨,捶捶腿吧。”
谢渊闭上眼,感觉到对方开始给自己捶腿。
谢渊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小药娘。
虽然她表面温顺,但每次房事后,她都是直接倒头就睡,绝不会管他是什么情况,毫不客气占据着一整张床,独自睡得昏天黑地。
与眼前这规矩有礼,体贴贤惠的太子妃相比,实在天差地别。
不知过了多久,谢渊觉得口渴,便拿起床头茶杯,喝了一口茶。
凉饮入喉,更加没了睡意,谢渊就干脆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出澜山轩。
伺候在门口的随身太监付青连忙爬起来跟上去。
“爷,咱这是回昭华殿?”
谢渊嗯了声,却不知不觉绕到了四六房小院门口。
付青纳闷。这大喜的日子,太子殿下大半夜不陪着太子妃歇着,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青有些紧张,忙说:“这院门上了锁,奴才得去找兰嬷嬷。”
“上锁?为什么把人锁在里面?”
“因为......向姑娘的身份......不太适合在东宫抛头露面,何况殿下大婚呢......奴才这就去找兰嬷嬷拿钥匙!”
他放下灯笼,飞奔而去。
兰嬷嬷被惊动,亲自捧着钥匙赶过来,同时疾步上前打开铁锁,“殿下快请进,奴婢去叫醒向姑娘——”
“不必了。”
谢渊摆手,“我随意走走,你们都下去吧。”
谢渊径直走进院里。
小院简朴到甚至有些简陋,唯一的优点只有干净。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清甜味道。
谢渊看到左一厢房窗户有昏黄火光,便走了过去,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床上的纱帘被风荡开。
此时的向云疏侧躺着,乌云般的长发铺了满床,只露出一张莹白的面孔,闭目酣睡着,手臂垂在床边,一把蒲扇掉落在床底下。
谢渊弯腰捡起蒲扇。
蒲扇已经破旧了,中间断裂开来。
谢渊心中微动,不由自主坐到床边,伸手去抚摸少女初雪般清稚的脸庞。
睡梦中的少女皱着眉睁开眼,发现眼前是太子殿下那张清冷的脸,大吃一惊,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坐起身,“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天气炎热,屋里没有冰盆降温,再加上院里别无他人,因此她只穿着一条亵裤和一件小小的肚兜。
灯光下,她的冰肌雪肤闪烁着淡淡光华。
谢渊忽觉体内有些燥热,一手勾住她的腰身,把她拉到了面前。
“殿下!”
向云疏吃了一惊,慌忙伸手抵住他胸口,结结巴巴说,“殿下您要干什么?”
“不要说话。”
谢渊声线微哑,眼眶泛红,低头吻她,手指在她脖子上的系带上轻轻一勾。
于是,向云疏身上的唯一一件遮挡,也飘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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