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董书兰书中的两位主角是 傅彦年董妙贞 ,由网络大神傅彦年编写而成,这本书形神具备,韵味无穷,傅小官董书兰讲述了:董妙贞的二伯董详芳此刻就坐在香茗轩里,那张消瘦的脸上神色严肃,手上端着的茶盏盖子已经揭开,却久久未饮一口。其幼子董修怀居于下首,看了看父亲,心想自从早上三叔家派了人来说了堂姐妙贞将要来访的消息之后,父亲大人的脸色就阴晴不定,似乎心里有什么难以下定的决心。想来肯定就是妙贞姐的那未婚夫了。
《傅小官董书兰》精彩章节试读
董妙贞的二伯董详芳此刻就坐在香茗轩里,那张消瘦的脸上神色严肃,手上端着的茶盏盖子已经揭开,却久久未饮一口。
其幼子董修怀居于下首,看了看父亲,心想自从早上三叔家派了人来说了堂姐妙贞将要来访的消息之后,父亲大人的脸色就阴晴不定,似乎心里有什么难以下定的决心。
想来肯定就是妙贞姐的那未婚夫了。
此前所有人都以为妙贞姐是要嫁给燕熙文的,却没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反转。那个来自临江城的小地主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战胜了燕熙文,而今燕阀对于此事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上京燕阀如山岳一般巍峨,那临江地主在燕阀的眼里恐怕连小山丘都算不上。以往和燕熙文相聚,董修怀是知道燕熙文对堂姐的那番心意,此间无假,可偏偏燕熙文就这样捏着鼻子认了,就算是燕师道,也未曾对此发出任何声音。
可董修怀却觉得傅彦年也不错,因为在学宫中此人的名声已至巅峰,就算是燕熙文,也远不及他。
这便是才子佳人,虽然傅彦年是地主出身,可而今他却有陛下所赐的进士身份,还当了个闲散官儿。据说国子监正在修撰一部史记——这可是一部鸿篇巨著,要将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的史事都要编撰进去的,而这事的发起人据说也是傅彦年。昨夜守岁,与父亲闲聊,他也知道了傅彦年是要去武朝参加寒食节文会。父亲说那是武朝文书里唯一点了名字的人,这么看来傅彦年的名头远不止扬于上京,就算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武朝也是知道的。那么,这样的一个天资卓著的少年,父亲本应该祝贺他们才对,为何又如此纠结踌躇呢?
董详芳终于喝了一口茶,将那茶盏放下,说道:“你且去前厅,妙贞他们来了引到此处一叙。”
董修怀应下离开了香茗轩,董详芳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窗外那一树梅。
梅枝上的雪正在融化,有那么几朵已然绽放,红白相映,居然如此美丽。
没多少时间,外面传来了董修怀和董妙贞的笑声,然后他们走入了香茗轩,董详芳的视线越过董修怀和董妙贞,落在了最后那少年的脸上。
就是他,在金殿之上令礼部尚书蒙羞。
当时的事件董详芳并不知晓,作为鸿胪寺少卿,若非陛下特意召见,他是不能参加朝会的。那事儿后面听人说起,他只觉得这个叫傅彦年的少年可惜了,居然一入金殿就得罪了上京六大门阀之一的施家,以后只怕在这上京寸步难行。
对于傅彦年他并未关注,所知和这上京城的百姓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红楼一梦那书和水调歌头这首词。直到年末,由武朝使节递给陛下的文书转到了鸿胪寺,他才第一次认真的了解了一下傅彦年。
这才知道这少年是临江大地主家的少爷,也才知道他为陛下写了赈灾那方略。嗯,这少年是个人才,只是鸿胪寺归礼部管辖,施朝渊又是礼部尚书,所以他也并没有去和傅彦年结识,仅仅是对他才能的欣赏。
直到听到一些消息说三弟董康平的女儿董妙贞和这傅彦年之间似乎有些情义,他才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妙。因为燕熙文和董妙贞之间的事正在平稳发展,如果这时候有了这种谣言,对于董妙贞的名声是极不好的,那燕阀森严,对于名声极其重视,弄不好这亲事会出问题。
他曾经去找董康平聊过几次,似乎三弟并不太在意。
他本想去找傅彦年,让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主动退去,却没料到傅彦年又回了临江。
这次再来,居然就是要见亲戚了!
而且自始至终,燕阀对此事都再无态度。
所以,如果没有傅彦年要出使武朝之事,他是断然不会认可他俩的事的。
但现在显然形势不一样了,董详芳深知此次傅彦年出使武朝圆满回来,陛下肯定是会再加封赏的。
那么此刻面对傅彦年,自己倒不需再去为难他。
这就是他纠结踌躇的原因。
傅彦年面带微笑走在最后,神态自若毫无拘谨,看在董详芳的眼里,此子……当真稳重得很。
董妙贞带着傅彦年与董详芳见了礼,然后董妙贞介绍了一番,傅彦年再次对董详芳行了一礼,大家入座,喝茶。
董详芳并没有去问傅彦年以为会问的那些问题,他和董妙贞聊着天,偶尔和傅彦年说上两句,没有涉及朝中事物,就是家常,说妙贞可是董家的掌上明珠,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云云。
傅彦年一一应下,言道这本就是自己的责任,多谢长...聊了两炷香的功夫,眼见着时候不早,董妙贞谢过了董详芳留他们下来吃饭的意思,带着傅彦年去了最后剩下的三舅袁祟的府上。
看着傅彦年远去的背影,董详芳这次没有叹气,而是对儿子董修怀说道:“今岁寒食节出使武朝文会,虞朝有名额百人,为父希望你能去一遭。”
“我……?”董修怀的惊诧表示他对自己并无信心,因为虞朝的才子太多太多,单单一个稷下学宫就有学子五千,其中兰庭诗社里更是才子云集,更不用说大虞十三道那么多的州府县郡。
能够代表虞朝出使武朝当然是莫大的荣誉,以后中了进士为官那可是一笔资本,这是董详芳详细思考之后的决定。
“正月十五元宵夜,兰庭集灯会傅彦年一定是会去的,到时候你也去,顺便……请他和妙贞来府上做客。”
……
正如董康平所预料的那样,董详芳没有为难傅彦年,而正如董妙贞担心的那样,三舅袁祟没有给傅彦年好脸色。
此刻他正当着董妙贞的面问了傅彦年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在哪些方面比燕熙文强?”
傅彦年淡然一笑,摸了摸鼻子:“我和妙贞之间是情投意合之事,这种事情我以为无须去和谁比较。”
“呵呵……”袁祟冷笑两声,“无须比较?你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地方,就算是文才你很出名,可文才这种东西能当饭吃?不要以为自己著了一本书写了一首诗就很了不起,生活并不是只有诗,生活更重要的是权和势!”
“燕阀家主燕北溪少年时候同样文采风流,可他当了官之后可曾还做过几首诗词?燕师道同样如此,燕阀三代人才奠定了如今在虞朝的地位,这凭借的是诗词文章吗?不是,凭借的是他们在朝堂之上所处的位置!”
“妙贞年幼不懂得这些,仅仅看见眼前的你的美丽,可在我的眼里,你的这一切的美丽,都一文不值!”
袁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依然带着微笑的傅彦年,心里愈发厌恶。
与他并肩而坐的袁夫人斜乜了傅彦年一眼,转眼笑盈盈看向了董妙贞,“妙贞啊,这事儿莫急,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人一辈子的幸福事可就看这一次,务必要谨慎一些。你三舅是个直性子的人你是知道的,但他也是为了你好。你本是金凤凰,是要栖于梧桐树上的,哪里有飞去衰草丛中的道理。”
“你且等等,熙文想来就快到了,他去了瑶县做了县令,你们有许久未曾见面,呆会他来了你们再好生聊聊,听话,舅妈可不会害你,眼见着你往那火炕里跳,舅妈这心里急啊。”
董妙贞这就很生气了。
我和傅彦年相亲相爱,关你们什么事啊!
居然还将燕熙文给找来,这是几个意思?
她的面色一寒就要不给这三舅和三舅妈面子,傅彦年在桌下将她的手儿抓起一捏,开口说道:“哦,熙文兄也要来啊?这倒是个好事。”
董妙贞被傅彦年这么一捏倒是冷静了下来,想着燕熙文来了也好,他可是要对傅彦年行弟子礼的,那就让三舅看看,究竟是燕熙文好还是傅彦年强!
袁祟眉头一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虽然在西山你协助了燕熙文抓住了三个叛匪头子斩杀了八百人头,可那主要功劳却是燕熙文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想来也是燕熙文那孩子善良,里面提了你一句,不过陛下开年封赏却也没你什么事,很明显燕熙文很快就能够升任知州,其前途一片坦荡明朗,走的正是他父亲燕师道一模一样的路子。
燕阀未来一门四相,这可是两百余年虞朝的历史上都未曾有过的家族了!你居然有脸说熙文兄,熙文兄是你能叫的吗?
“你倒无须去攀那燕阀,你也攀不上去。其实我以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自知之明,你父亲是临江最大的地主,也是临江的首富,家里是不缺银子的,你当个富贵少爷岂不是很好?为何会想着来这上京掺和妙贞的未来?你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毕竟这名分还未曾定下,否则招惹到了燕阀……我怕你连那富贵少爷也没机会做了。”
傅彦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似乎没有听明白袁祟的话。
“说来你不信,我还真的就想当个富贵少爷,可是实力不允许啊!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没想过那燕阀为何没有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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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你不信,我还真的就想当个富贵少爷,可是实力不允许啊!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没想过那燕阀为何没有找我麻烦?”
傅彦年端起茶盏,袁祟的视线一凝,袁夫人也皱起了眉头。
作为门下右司郎中,袁祟的官并不大,但接触的却几乎都是虞朝各地的大事。
作为虞朝最高行政机构,虞朝各道的奏折都是通过中书门下审核然后递交宰相大人,这天下之事除非是陛下的密报,否则没有不知道的。袁祟已经在门下省担任右司郎中五年,虽然未曾能与宰相燕北溪说上几句话,可他却明白燕北溪是个怎样的人。
能够稳居于一国宰辅,燕北溪当然不是一个善人。
然而袁祟却并没有意识到一点,这朝中之事,有那么一小部分并不是从下往上传递,而是自上而下的秘密。这秘密并不会传到袁祟这一级别,所以他知道的秘密基本没有。
比如长公主殿下去见了董康平。
比如董修谨为何会外放当了一道道台。
也比如长公主殿下和宰相燕北溪曾经有过一次深谈达成了若干共识等等。这不是袁祟的错,错就错在他的地位太低。
所以傅彦年这一问,他是懵逼的,是啊,如此强大的燕阀,怎么就没找过傅彦年的麻烦呢?
而且目前的形势说明董康平对这二人之事是同意的,精明如董康平这般的人,难不成会因为傅彦年的文采而让妙贞下嫁?
袁祟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很是疑惑,但他依然坚持了自己的看法。
“至于燕阀为何没有找你麻烦,这事我管不了。但我是妙贞的三舅,对于妙贞的婚事我还是能说上两句。燕熙文和妙贞同在金陵长大,也曾经同在学宫求学,可谓之青梅竹马。燕熙文是燕阀的长子长孙,未来是要继承燕阀家主之位的。可你呢?少年人,人贵有自知之明……”
袁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门房领着燕熙文走了进来。
今儿个老大初一的,燕熙文不明白这袁府为何一大早给自己递了个帖子,说着有极为重要的事需要请他来袁府一见。
燕熙文想来想去自己和这袁府都没什么牵扯,好吧,他就是好奇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来了。
然后,他愣住了。
这特么的!
袁祟这老王八蛋居然这么坏!
董妙贞在这里,傅彦年也在这里,这本就是燕熙文心里最大的痛,他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董妙贞之间再无可能,他一直在逃避这破事,今儿个倒好,这袁祟居然将这事摆在了台子上。
燕熙文没有表露出来,他一脸和煦,向傅彦年深深一揖,这便是行了那弟子之礼。
袁祟夫妇愕然的张开了嘴,惊诧的看着,就见燕熙文向傅彦年走去,在傅彦年的身旁坐下,笑道:“傅兄,在西山时候得你厚待,知道你来了上京我本来还寻思初三请你去四方楼一聚。这择日不如撞日,眼见午时将近,中午我请你吃个饭?”
这又是什么情况?
袁祟夫妇本以为这燕熙文一来定然将傅彦年碾压成渣,他肯定是会向妙贞表明心意的,只要燕熙文这态度一出来,再加以宣扬,碍于燕阀的脸面,燕师道是肯定会去董府提亲的。
只要这亲事一提可就由不得董康平怎么去想了,董康平只有同意,因为燕阀丢不起被拒绝的脸。
可现在燕熙文非但没提,他甚至仅仅是很抱歉的看了看董妙贞,然后就这么坐着随意的和傅彦年聊起天来,还要请傅彦年中午去吃个饭!
两人之间哪里像有夺妻之恨的那种仇视!
两人居然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傅彦年思忖了一下,董妙贞一起去不合适,还没订婚呢,可不能让董妙贞和这厮接触。
所以他笑道:“多谢熙文兄美意,今儿真的不行,我和妙贞拜访亲戚,呆会还得回董府交了这差事。你何时去瑶县?要不明日我在四方楼定一桌邀约一下方文星他们一起聚聚?”
“初五就得动身,本来是不该回来的,只是心里有些事情必须回来一趟。那就定在明日,我去四方楼定一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毕竟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方文星他们也都补了实缺,大致也是初五就要离京奔赴各地上任,这以后要想再聚一起可就有点难了,哎……!”
燕熙文一声叹息,端着茶盏喝了一口,“那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啊,其实我真希望过了正月十五再走。”
“想在上京多呆一些日子?”傅彦年并不惊讶,因为回来一趟着实不易,这一去恐怕又是一年了。
燕熙文摇了摇头。“...袁祟夫妇就更加迷茫了,我请你来是为了你和董妙贞的事,你们居然借着我这地方叙旧!
是不是搞错了方向?
而且看这两人的聊天,似乎二人之间还有友谊存在!
这特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祟也不敢问啊,哪怕燕熙文仅仅是个小小县令,他也依然不敢去问,甚至此刻他只能听着。
董妙贞倒是觉得燕熙文似乎变了许多,这人确实是个好人,希望他以后能够找到喜欢的人吧。
傅彦年倒没有料到燕熙文想要留在上京的目的是这样,他摸了摸鼻子笑道:“熙文兄啊,要说治理一地我估计不如你,可若是论到诗词文章……哥哥不是和你吹牛,你真的拍马也赶不上。”
燕熙文气鼓鼓瞪了傅彦年一眼,然后泄了气,又一声叹息:“你知道吗?其实我本可以直接去任一州知州的,可爷爷不允……”然后他又高深莫测的看着傅彦年,“说来你恐怕不信,爷爷对我说的原话就是这样:论诗词文章,你不如傅彦年,论治世之道,你也不如傅彦年。那么,你就和你父亲一样,从一县之地开始吧。”
“听听,我特么都怀疑那究竟是我爷爷还是你爷爷!哪有自己的爷爷夸别人损自己的孙子的道理!”
傅彦年乐了,这小子当了两个月的县令,一身痞子气息重了不少。
然而这话听在袁祟夫妇的耳朵里却如一道惊雷炸响,什么?这傅彦年居然得到了燕北溪如此高的评价?
他凭什么?
就那篇赈灾策论?
“熙文兄,你得相信你爷爷说的话,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对吧。”
“滚!”
“哈哈哈哈哈……!”
外面阳光灿烂,此间两少年谈笑风生。
哪里有什么仇恨,哪里又有什么争风吃醋狗屁倒灶的破事。
燕熙文生于政治世家,是明白政治这两个字的。他喜欢董妙贞这没有错,可他在知道一小部分背后的真相时,就已经明白自己和董妙贞没有可能了。
他也不知道傅彦年为何会被长公主殿下看中,也不明白傅彦年为何会被尚贵妃看中,他不需要知道其中缘由,只要有这结果,他就已经能够判断出不少的事情。
这一次查办贪墨之事,燕家也有损失,但比起其余五阀,燕阀的损失算是最小,因为燕北溪干脆利索的断腕,并在背后与尚贵妃达成了某些协议。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傅彦年,燕熙文已经开始足够的重视他。
傅彦年是一枚棋子这他很清楚,以前他以为在查办贪墨之事引发之后,傅彦年这枚棋子就会被舍弃,可随后的事情看来,他非但没有被舍弃,而且极有可能过了那条河,变成了能够横着走的卒子。
因为那份赈灾方略,也因为随后他要去出使武朝,甚至于极有可能在年底随三公主殿下去荒国,任那和亲使节一职。
这些看起来似乎不重要,但敏锐如燕北溪这种老狐狸,却嗅出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
“这虞朝的朝廷,官官相卫盘根错节,看来陛下是不想再忍了。这小子倒是应了局,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只怕……到那风云际会之时,这小子会一朝化龙啊!”
这句话是燕北溪对燕师道说的,就在昨晚,燕熙文自然也听见了,他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只是他还是没看出来这小子凭什么就能够化龙。
“你在这上京要呆多久?”燕熙文问道。
“恐怕时间会很长。”
“那瑶县投资那事呢?可是说好了的,你别忘记了!”
“这个你放心,赚钱的事我记得最清楚,我已经写了家书给父亲,开了年父亲就会和张管家去你的地盘看看。不过咱俩丑话说在前头,该缴纳的税赋我一文都不会少你的,可你千万别干涉我的经营方式。”
燕熙文笑了起来,“你当我闲得慌?好了,明儿中午四方楼见。”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袁祟说了一句话:“你呀,我看你就是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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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燕熙文从走入这香茗轩就和袁祟说了这一句话。
“你呀,我看你就是闲得慌!”
这就让袁祟很尴尬了,自己一番好意想要成全你和妙贞,这好意没成,反而落了这么一个不是。
燕熙文已经离开,董妙贞笑盈盈的看着袁祟,说道:“三舅啊,你们也看见了,所以彦年和我的事情,还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祝福。另外,当我们订婚的时候,希望三舅和三舅娘能够参与,妙贞感激不尽。”
董妙贞和傅彦年离开了袁府,袁祟和夫人面面相觑,依然没有回过味来。
……
“还是无趣!”
苏苏将最后一粒冰糖葫芦吃在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一边细细咀嚼一边说了这么一句。
春秀不同意,她觉得很有趣。
“为何无趣?我家少爷赢了,你没见那袁家家主和主母的脸色?前面那么嚣张的模样我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可我家少爷为了顾全大局终究忍了,然后那燕公子来了之后在我家少爷面前可是毫无半分张扬,我看啦,他还谨慎得很。那可是上京燕阀的大少爷,身份可精贵了,却不一样被我家少爷的文采风流给折服?所以呀,这袁家家主和主母最后才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对于这些道道苏苏无法理解,她一直生活在道院,住在道院最高的那处山上,就连那些普通的弟子都甚少接触,虽然师傅说这红尘和那观里是不一样的,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思维依然维持在简单直接这个境界。
她压根没想过其中还有这么些道道,所以在听了春秀的解释之后有些诧然。
“这么说……你家少爷真有几分本事?”
“那是当然!”春秀骄傲的扬起脖子,“我家少爷尚在临江之时,他的名气已经惊动了这偌大的金陵城。我给讲呀,少爷的名声想来早已传遍虞朝,因为就连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武朝也都知晓了。不然武朝为何会点名要我家少爷去参加寒食节文会?”
苏苏将嘴里的冰糖葫芦咽了下去,蹙眉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难道那红楼一梦就真的那么好看?
看来我也应该去看看。
只是昨日和这傅彦年说起有人要绑架他之事,他为何至今毫无反应?
这就是不动如山?
还是胸有成竹?
苏苏没有再去想,反正这是傅彦年的事儿,若是有不长眼的匪人真要来劫了傅彦年,凭着她和大师兄三师姐的身手,除非来的某个武圣,否则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傅彦年和董妙贞的马车在一间茶楼旁停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茶。”
“家里不是有茶吗?”董妙贞疑惑的问道。
“嗯,据说这香叶楼来了一批产于岭南的岩茶,味道极好。”
傅彦年说着下了马车,走入了香叶楼,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不卖茶水,只卖茶叶,香叶楼的掌柜叶无岁此刻正捋着胡须很认真的品着一杯香茗。
正值大年初一,采买年货的人年前已经买完,这时候三楼上并无他人。
傅彦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三楼布置得不错,古色古香很有意境。
叶无岁没有料到会有人来,抬眼一看这少年公子,起身迎了过去:“公子想要买点什么茶?”
“明前龙井二两,太平猴魁三两,君山银针四两,再加太湖飘雪五两。”
叶无岁心里一紧,笑道:“公子,不好意思,明前龙井断货,太湖未曾飘雪故无飘雪,要不换点别的?”
“那就蒙顶甘露二两,太湖既然未曾飘雪,那便改为美人雨丝五两。”
叶无岁躬身行礼,“公子请随我来。”
傅彦年跟着叶无岁上了四楼,心想这特么谁想出来的切口,太麻烦了,以后得改简单一些。
四楼的四周放着许多茶叶,中间有一张茶台,叶无岁请了傅彦年入坐,然后说道:“十二月听候使者令谕。”
傅彦年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叶无岁,“我还有事,你按照这上边的指示查查,越快越好,有了消息就在你这窗口放一盆梅花,自然有人来取。”
“十二月知晓。”
“给我来两斤岭南岩茶,要好的,我送人。”
“好。”
叶无岁转身去取了一方木盒递给了傅彦年,“最正宗的岭南岩茶,肉桂香的,十两银子一斤。”
这特么还得给钱?
傅彦年还以为自己是内部人员,能免费喝茶呢。嗯,这事儿改不得,估计是尚贵妃的私产。
他付了二十两银子,拎着茶盒下了楼,叶无岁看着那背影消失,这才看向了手里的这张纸条。
又是南门!
还是绿林匪人!
唔,是听说那地方有个人被打残了,可这指令里并不是要调查是何人打残了那人,而是调查那人...傅彦年一行回到了董府,与董康平和董夫人在翠沁轩里坐下,董康平面色平静,可董夫人却有些紧张,她问道:“怎样?可顺利?”
董妙贞笑着点了点头,“和昨夜里预想的差不多,二伯没有为难我们,就是三舅……他居然请来了燕熙文。”
“啊……!”董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起了冲突?”
董妙贞摇了摇头,“没有,燕熙文倒是比以往改变了许多,至于究竟变在哪里我又说不上来,就是……”董妙贞蹙着眉头想了想,又道:“就是觉得不再像以往那般书生气很重,沉稳了不少,言语之间少了那迂腐气息……”
董妙贞将一应细节说与了父母,最后董夫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董妙贞的坚持,这燕阀是彻底没办法攀附上了,彦年这女婿人也还不错,就是没有根基啊!
就算是夫君说这小子在那庙堂之上有不小的助力,可这一切终究要他自己去奋斗出来——可怜的孩子,这官路是那么好走的么?
自己的夫君同样是没有根基,占得了曾经和当今的天子同窗的份上,得陛下之信任而今才奔了个户部尚书,哎,也不知道傅彦年能够走到哪一步。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且去为他做些好吃的,也只能为他做点这样的事了。
董夫人离开了翠沁轩去了侧院厨房,傅彦年和董康平闲聊着,主要是董康平在说,说的是这些亲戚间的细碎事情。
“妙贞大伯的三儿子董修牧,沾了这次惩治贪赃枉法的光,等了近三年时间,去岁十月领了宁州河余县县令一职。你和秦老关系颇好,秦老的儿子秦定芳去岁九月去了黄河北道任宁州知州……”
这句话董康平并没有说完,傅彦年已经懂了,他正想表个态,反正这人情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请秦老在给秦定芳的信里提那么一嘴罢了,董康平却又说道:“黄河北道前任道台而今下了诏狱,说来这人我也认识,曾经也是稷下学宫的同窗。他叫周渡,走的是费老太师的路子。”
“黄河南道的道台谢岭现在被停职查办,此人当初深得施家前任家主施老太爷的赏识,自从施老太爷从枢密院退位之后,此人便和燕阀往来密切。这一次……估计在劫难逃。黄河北道道台的提名而今有两人,一个是燕阀的燕秋平,也就是燕北溪的次子。另一个是薛家的薛知秋,此人原本是黄河南道蔡州知州,在任五年风评颇好。这次黄河南道之灾害以他所管辖的蔡州损失最小。”
“无论是燕阀还是薛阀,都看上了这黄河北道道台这个位置,施阀似乎并无动静,所以这谢岭估计很快就会被拿下。”
“总之,这一次算是大换血了,过了初七开了朝,后续还有很多调动,在我看来,陛下会启用更多新人,但事实上这些新人还是归属于六大门阀。所以啊,你自己得多长个心眼,陛下这个人,可不是个昏君。”
这最后一句话董康平的声音很小,但很重。听在傅彦年的耳里,皱在了他的眉间。
他对皇帝的认识并不深刻,仅有的几次见面觉得这皇帝颇为和蔼,再加上有虞问筠这一层关系在其中,他是没有把皇帝往坏的地方去想的。
可此刻董康平却如此慎重的说了出来,其意思自然就是陛下知道这一切,那么要解决这个问题,依然要落在六大门阀的头上。
这事傅彦年也想过,对于一代帝王而言,这种权谋之术傅彦年并不会有认为不妥,他也愿意当一个孤臣,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枚横冲直撞的小卒子,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在这世界舒服的生活下去。
那么自己的这心眼应该长在哪里?
趋利避害?这显然不行。
卸磨杀驴?
这倒是有可能。
只是目前自己还未曾拉磨,那么现在还并不迫切。
思来想去,要想避免这一情况还是得要强大自身。
不需要和陛下产生冲突,但手里得掌握足够的资本——倒不是说要造反,造反这种事情太累,傅彦年并未曾想过,而是要让陛下离不开自己,这该从何处着手?
“就如你那棋局一般,从细微处着手,于无声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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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历九年正月初二。
昨日艳阳高照,今儿个居然又飘起了雪来。
苏苏和苏柔坐在陶然亭里,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头上的两个小辫子也解开了,变成一个马尾巴绑在脑后。
但她的小脚丫依然没有穿鞋,此刻就坐在凳子上一摇一晃的。
“三师姐,你和那傅彦年接触的比较多了,他这人……真的很厉害?”
昨日苏苏听了很久董康平和傅彦年之间的对话,当然,太多的事情她听不明白,所以才觉得他们都好高深的样子。
苏柔抬起头,那双细细的眼睛睁开了一线看了看苏苏,“六师妹啊,别怪师姐没提醒你,这好奇可不一定是个好事。”
“你这话不对,师傅不是说过武学之途就是因为好奇而始?人们希望像鸟一样飞翔,希望能够如猿猴一般敏捷,希望能如黑熊一般大力,于是人们开始各种模仿才慢慢有了武功,也才慢慢有了内功,也才能像那鸟儿般自在了不是?所以……好奇使人进步!”
苏柔笑了起来,那双眼就变得更细,“可若是你对一个人,还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产生了好奇,你就肯定会去了解他,比如现在。然后随着你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你就会发现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别人。这就是……好奇,使少女沉沦!”苏苏瞪大了眼睛,愕然片刻,然后咯咯咯笑了起来。
“师姐你真逗,他能有那么大的魔力?就因为对他的了解加深就会被他吸引?就会将他放在心里?就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心甘情愿的为他生猴子?拉倒吧,这事情我可想都未曾想过。”
这次苏柔没有回答,她又看了两眼苏苏,垂头继续绣她的鸳鸯。
想当初,自己不就是因为好奇大师兄为啥喜欢正那冠帽而沦陷的吗?
似乎回到了从前,苏柔忍俊不禁露出了微笑。
大师兄那冠帽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她总是喜欢拿根竹竿去捅上一竿子,然后大师兄会说一句别淘气,然后他会举起双手将那冠帽端正。
曾经有一段时间,苏柔对此乐此不疲,因为二师兄说大师兄的冠帽里有一只小鸟——苏柔的脸儿忽然红了,哪里有什么小鸟,分明是一只大鸟好不好!
那次大师兄终于生气了,并破天荒的第一次斥责了她,还将二师兄好一顿打,可大师兄至今没有说为什么会在那冠帽里养一只鸟。
这小妮子现在还小,因为生活在观里的原因,她比这外界的同龄女子更加单纯,心里并没有及笄就要找个男人嫁掉的概念,所以……她肯定会掉进那坑里,然后自然爬不出来。
对这事苏柔仅仅是提醒了那么一句,至于以后苏苏究竟会不会掉入傅彦年这坑里,她也颇为好奇。
苏苏依然摇晃着双腿看着玄武湖上越来越大的雪,过了好一会儿,从袖袋中摸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苏柔抬眼一看,红楼一梦,完犊子了。
……
巳时末,燕熙文来到了傅府,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尾巴,燕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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