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权臣 的主角是 陈霄、萧景 ,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古代言情小说,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描写生动,引人入胜,攻略权臣主要讲述的是:第1章江宁府。磅礴大雨从黑压压的云层中直扑地面,雾气蒸腾。陈家大门口的匾额上,“镇海军节度使府”几个大字,被雨水冲刷的格外光亮。
《攻略权臣》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江宁府。
磅礴大雨从黑压压的云层中直扑地面,雾气蒸腾。
陈家大门口的匾额上,“镇海军节度使府”几个大字,被雨水冲刷的格外光亮。
两个丫鬟手上端着东西,沿着抄手游廊快步朝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小声抱怨着:“这鬼天气,都下了一天一夜,还不停歇!”
“就是,这裙摆湿漉漉的,贴在腿上,好生难受!”
“大人眼看着不行了,阮姨娘还没有到产期,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阮姨娘肚子里面是男是女?”
“若是个女儿,这节度使府怕是要变天了.....”
两个丫鬟愁眉苦脸的嘀咕着,眼见着走到大门口了,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现出几分憎恶惧怕的神情,又急忙掩下换上一副笑脸。
刚走到大门口,几把雪亮的刀刃明晃晃的,照在两个丫鬟的脸上。
两个丫鬟神情惊惧,眼眶微缩,急忙后退一步,手上的酒壶、酒盏叮叮当当作响。
大门外,牙兵们刀剑出鞘,与陈氏族人对峙着,陈氏族人手上都拿着棍棒。
为首的牙兵将领齐力,手扶在腰刀上,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冷眼看着陈氏族人,冷笑一声:“想进去?”
“先问问我手下的这些兵士们答不答应!”
牙兵们闻声而动,手持钢刀齐齐朝前踏了一步,身上甲胄碰撞出声,气势逼人。
陈家族人脸上的颜色都变了,个个愤怒不已,其中一人忿忿不平的喝道:“这是节度使陈家的家事,我们都是陈家的人,你们这些丘八,安敢欺我们至此?”
牙兵们勃然大怒,一个牙兵直接抽出佩刀,一刀将那人捅了个对穿。
一声惨叫响起,血水混合着雨水,顺着那人的衣衫蜿蜒滴落下来,汇集在地面的雨水中,很快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河。
那牙兵抽出刀,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提着滴血的刀,朝前走了一步,陈家族人们个个面如土色,连连后退几步。
“咔擦”一声,一个惊雷落下,呆若木鸡的丫鬟们尖叫出声,“杀人了!”
“杀人了!”
“啊——”
齐力回头,看了两个丫鬟一眼,眼神阴冷若毒蛇吐信。
两个丫鬟抖成个筛子般,手上的酒盏、酒壶,“当啷”一声跌在地上,浓香的酒气扑鼻而来,琥珀色的酒液在碎瓷片间缓缓流出。
丫鬟们连连踉跄着后退,其中一人一把抓住一个侍卫的胳膊,指着前方,颤抖着喊道:“快!”
“快关门!”
说完两个丫鬟你拉我扯的朝内奔去。
酌政堂后堂,陈霄端着药,绕过描金绘彩的屏风,走到床榻前,看着床上消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陈九堂,她的眼眶湿润了,心里沉甸甸的。
转头将涌上来的泪水抹去,陈霄笑着走上前,语气欢喜的说道:“爹爹,起来喝药了!”
“女儿今日备了酸酸甜甜的海棠果蜜饯,喝了药吃了蜜饯,保您嘴里不苦!”
塌上的陈九堂勉强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混浊不堪的眼睛。
第2章
看着陈九堂油尽灯枯的样子,陈霄心里酸涩无比。
陈九堂布满血丝的眼球费力的转动着,看了陈霄一眼,声音沙哑无力:“是霄儿来了!”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就叫陈九堂剧烈的喘息着,胸腔里面发出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这雨天里,清晰无比。
陈霄掩下满腹心思,放下药碗,接过一旁站着的柳大夫手上的银针,插在了药汁里。
陈九堂手扶着胸口,表情痛苦,额头上有黄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滚落,身下刚才换过的床单,片刻间又是湿濡一片,印出个人形来。
瞥见了陈霄的动作,陈九堂眼中的情绪翻滚着,声嘶力竭的道:“验它做什么?”
陈霄动作不停,仿佛没有听懂爹爹话中的深意,只是耳畔还是响起了爹爹以前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左右不过是要死的人了,下不下毒,也没有两样!”
陈霄静静的等了几息,取出银针,见银针没有异样,这才还给柳大夫。
将药汁吹了吹,陈霄一勺勺的喂给陈九堂。
看着近在咫尺,瘦的皮包骨头面色腊黄的陈九堂,陈霄紧紧的咬住牙关,眼中满是痛苦之色,手上的勺子却拿的稳稳的。
将碗里的药汁喝的一滴不剩,陈九堂靠在枕上,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喘匀了:“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早早的死了!”
陈霄听着爹爹的话语,默默的放下碗,拿起帕子将陈九堂嘴边的药汁擦掉,又取了一枚蜜饯想喂给陈九堂。
陈九堂艰难的摆摆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神情哀伤,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早就该死了…这样熬蜡一般的活着…只是放不下你们母女…还有阮氏肚子里面的孩子!”
“我要是死了......…”
“霄儿,你的处境就艰难了!”
陈霄手上的蜜饯没有放回去,捏的久了粘在手上,黏糊糊的,叫人厌烦,一如那些团团守在门外的牙兵们,看似每日问询关心爹爹的病情,只是那明火执仗的样子,任是傻子也知道他们来者不善。
想着爹爹身后的事,陈霄心里不由得愁云惨淡,纵然自己代替爹爹处理政务有些时日了,面对那些凶残骄悍的牙兵,说不慌,是假的,只是人前不能表露出来。
压抑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陈霄又急忙抬手抹去,看着陈九堂强笑着说道:“爹爹,我不怕的!”
“女儿有主意,必定会护好母亲,还有姨娘腹中的孩子!”
陈九堂看着陈霄红红的眼眶,不由得长叹一声费力的说道:“霄儿,难为你了!”
“若是早点将你嫁到梁家,你母亲和你没出生的弟妹今日也有个靠山......…”
听着爹爹语气中的懊悔,陈霄拿起帕子擦拭着陈九堂额头上的如浆的汗水,安慰着道:“爹爹别担心......”
话没有说完,陈九堂一把抓住陈霄的手腕,手指甲深深的陷进陈霄的手腕里,嘴巴张合着,只是发不出声音。
第3章
陈霄急忙俯身凑到陈九堂嘴边去听。
“好…好…活…着…”虚弱的话语,温热的气息扑到陈霄的耳朵上,她心痛如绞,泪珠儿再也忍不住,纷纷落了下来。
陈九堂竭力扭过头看着门口,眼神透露出渴望。
陈霄福灵心至,看着一旁的丫鬟,急声喝道:“去接太太和姨娘过来!”
“用轿子抬!”
“要快!”
“别声张!”
“是!”丫鬟应下,转身出去了。
陈霄拍了拍爹爹的胳膊,脸上的泪水也来不及擦,走出去看向门外侍立的丫鬟碧叶碧姿,沉声说道:“去叫苏妈妈、苏舜、马管家、周先生来!”
碧叶和碧姿见陈霄满脸泪水,心知不好,急忙分开去叫人。
陈霄转身快步走了进去,柳大夫已然在为陷入昏迷的陈九堂施针了。
陈霄不便打扰,立在一旁,借着烛火去看陈九堂的脸色,陈九堂面如金纸,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一旁的丫鬟通报着:“夫人和阮姨娘来了!”
陈霄转头去看,白氏和大着肚子的阮氏一前一后急走进来。
丫鬟们连忙搬了铺着褥子的椅子,放在陈九堂床前,扶着两位夫人坐下来。
陈霄上前见礼后,视线落在阮氏身上。
阮氏的身量玲珑娇小,腹中孩子堪堪只有八个月。
白氏看着床上行将就木的陈九堂,忍不住泪水涟涟。
阮氏也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呜呜咽咽的哭着。
柳大夫将一套金针施完,陈九堂悠悠醒转,眼睛转了一圈扫过白氏、陈霄,视线定在了阮氏的肚子上,面上满是遗憾、不甘,又看着陈霄,颤抖的抬起手指着阮氏,张着嘴,只是发不出声来。
陈霄一把抓住陈九堂的手,心如刀割一般,只说了四个字:“爹爹放心!”
陈九堂一手攥住陈霄,一手朝上抓着,双眼圆睁,身体猛的朝上挣了一下又落下来,喉头咯咯一响,没了气息。
陈霄心中大骇,急忙扭头去看柳大夫。
白氏和阮氏双双扑到床前,摇晃着陈九堂,哭喊个不住,一旁侍立的丫鬟们也开始大哭起来。
柳大夫取了羽毛,放在陈九堂鼻子下面,羽毛纹丝不动。
陈霄涕泪交加,颤抖着伸出手去,覆在陈九堂不曾瞑目的双眼上。
白氏和阮氏瘫倒在地,大放悲声。
陈霄强忍住悲痛,红着眼睛指挥着在场的丫鬟:“扶起夫人和姨娘!”
转身看着一旁的柳大夫,陈霄郑重下拜:“麻烦柳大夫,再给阮姨娘诊脉!”
时间紧迫,柳大夫道一声:“得罪了!”就地开始为阮姨娘诊脉。
陈霄脚步虚浮的走出去,苏妈妈、苏舜、马管家、周先生几人已经到了。
几人神情凝重,看着眼前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深吸了口气,陈霄压抑着满心的悲痛,看着几人说道:“照先前计划好的做罢!”
几人对视一眼,背脊挺直了,齐声答应着。
陈霄看着一身武士装扮,腰佩长剑的苏舜道:“苏舜,你带了人务必守好外院内院的门,别叫那些牙兵闯进来!”
第4章
“有硬闯的,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苏妈妈,你约束好下人,有乱走乱窜,打听消息的,家法处置!”
“马管家,你配合好苏舜守好外院内院门,所有日常采买一应如常叫人送进来,别叫人看出端倪来!”
“周先生,政务上还得再托付您几日,等我腾出手了,再接回来!各州的动静您也多留意!”
“是!”四人齐声应道。
紫色闪电划破天际,忽然有惊雷滚滚,炸落耳畔,陈霄面不改色,立在檐下,环视着四人,朗声道:“你们几位都是爹爹的左膀右臂,爹爹薨逝,还望诸位与我齐心协力,过了这一关!”
“待爹爹平安落葬,陈家决不亏待了大家!”
“去吧!”
四人领命而去。
柳大夫诊了脉,朝陈霄走过来。
陈霄心中忐忑不安,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出来。
对上陈霄期盼的眼神,柳大夫摇摇头,低声道:“是个女儿!”
陈霄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晃,待眼前黑朦散去了,这才应声:“辛苦柳大夫了!”
命人将早就备好的棺材放置好,陈霄和白氏一起将陈九堂装殓了安置在棺中,暂且存放在酌政堂后堂内。
“取冰块来!”陈霄一声令下,早有人将备好的冰块送了过来。
陈霄看着陈九堂的脸,心里歉疚不已:“爹爹,对不住!”
“为了陈家,女儿只能密不发丧!”
酌政堂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转眼只剩陈霄一人留在陈九堂棺前。
陈霄斜倚在棺旁坐着,呆呆的愣着,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下巴,一滴滴的落在前襟上,心里知道此时此刻有许多事情要去做,但是身体却懒得动弹。
她以后再也没有爹爹了,想到这,她心痛的恨不得随爹爹一起去了,仿佛有块大石头将心口死死的压住一般,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冰块儿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气,缠绕着爬上陈霄裸露在外的肌肤,这盛夏里,叫陈霄无端端的打了个寒战。
有纷沓的脚步声伴着急促的喊声传来:“小姐,不好了!”
“守门的侍卫们来回,本家来人了!”
“堵在大门口,叫嚷着要见老爷呢!”
陈霄猛然惊醒,一下子站起身来看向来人。
是丫鬟碧叶和碧姿。
“本家?来的都有谁?”陈霄一面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珠,一面沉吟着问道。
碧姿和碧叶手脚麻利的取了帕子投了水,伺候着陈霄净了脸换衣衫,一面焦急的说道:“是六房的三老爷和五老爷,纠结了一大帮子人呢!”
“他们…他们…”碧叶脸色苍白,说不下去了。
冰凉的帕子覆在脸上,陈霄精神为之一震,淡淡的问道:“他们说什么?”
碧姿红着眼睛气愤的说道:“他们说,老爷眼看着不行了,他们是来接管陈家的,不能叫陈家的家财落到外人手里!”
“也不知是怎么了,今日本家们像是吃错药了一般,居然不怕那些凶悍的牙兵了,还和他们打起来了!”
第5章
陈霄冷笑一声,将帕子丢在水盆里面。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爹爹刚闭眼,他们就上门来了,难道陈家有人走漏了风声?
陈霄心中盘算个不住,前门后门还有一帮子牙兵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这可真是老虎还没有驱走,又来了狼群!
陈霄定定心,拈了香,朝陈九堂拜了一拜,将香插在香炉里,头也不回的说道:“去传话给柳大夫,备下的催产药,可以熬了!”
临走前,陈霄吩咐酌政堂守卫,“看好了这座院子!”
“除非我来,或是见我的令牌,否则谁也不能放进去!”
“若有人硬闯,杀!”
清粼粼的“杀”字伴着轰鸣的雷声落下,众侍卫齐齐躬身:“是!”
出了酌政堂,路过阮姨娘的清幽院,陈霄站住了脚,侧耳听着院子里面的动静。
碧叶见了,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要不要我现在进去看看阮姨娘的动静?”
陈霄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出了片刻神,方才摇摇头:“不必了,碧叶你现在去后门,找牙兵将领归蔺,就说,前门有陈家族人聚众闹事,请他带人去帮着镇一镇!”
“以免吵着爹爹养病!”
“我是晚辈,不好出面跟长辈吵架,只有仰仗他帮衬了!”
“说话时客气些!”
“万一他们推辞,你就将陈氏族人来的目的说了!”
“是!”碧叶答应着转身去了。
转头看着一旁的碧姿,陈霄接着嘱咐道:“碧姿,你去找苏妈妈,就说,我将后门的牙兵们支开了,叫苏妈妈传信出去,人可以带进来了!”
“是!”碧姿屈膝行礼。
大雨漫漫,整个江宁府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长廊上,有雨水漫了上来,陈霄踩在积水里,衣裙的下摆连带着鞋袜都打湿了大片,贴在腿上,凉沁沁的。
忽然有甲胄碰撞声响起来,陈霄转头去看,原来是苏舜从长廊那头疾步走过来。
“小姐!”苏舜近前抱拳行礼道。
看着一身盔甲的苏舜,陈霄点了点头:“这身装扮不错!”
苏舜原本就面容俊朗身材高大,且有着异于常人的浅棕色眼眸,一头金发,再穿戴上盔甲,更增添了几分气势。
“陈家本家和牙兵都在门外,我陪您一起出去!”苏舜道。
“杀鸡焉能用宰牛刀,我留着你有大用呢!”陈霄侧头看了看苏舜,眼中有熊熊火焰燃烧,轻声道:“照计划,杀了齐立和归蔺!”
苏舜一怔,立即说道:“好!”
要走时,苏舜又从靴子里面拔出一把匕首,塞在陈霄手中,叮嘱着道:“小姐小心!”
到了大门口,陈霄看见大门紧闭着。
侍卫历鸣看见陈霄,疾步迎了上来:“大小姐!”
“您怎么来了?”
“您还是进内院,避一避吧!”
“外面的情形不大好呢!”
陈霄摇摇头,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大门一侧十来步远的墙边上,撩起藤蔓,顺着一道狭长的,只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石阶爬上墙头朝外看去。
第6章
陈氏族人手拿棍棒,对上训练有素手拿利刃的牙兵们,哪里有胜算,有七八个人倒在血泊中,不知道是死是活。
六房的陈三叔脸色惨白,扯着族人连连后退,语无伦次高声喊道:“住手,都住手!”
“我们是来见节度使的!”
“大人,大人哪,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
“我们大老远的来,就是想见节度使大人最后一面,只是不知道节度使大人,是不是还活着....”
陈霄浑身一凛,心道:糟了!
转身爬下了墙头,陈霄从袖子里面取出令牌,交给一个侍卫,沉声说道:“叫苏舜带人赶去酌政堂,做好准备!”
“是!”那侍卫答应了,飞快朝内跑去。
转瞬间,门被擂的“咚咚”响,门外有人呼喝着:“开门!”
“快开门!”
“我们要见节度使大人!”
历鸣上前一步,看着陈霄说道:“归蔺他们在外面叫门,只怕是来者不善!”
“您还是先避一避!”
“这有我们守着!”
“绝对不叫他们攻进来!”
陈霄转头看着历鸣,摇着头说道:“你们拦不住的,不过有件事,你倒是可以帮我!”
历鸣看着陈霄,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只管吩咐!”
陈霄说完后,历鸣转身大步去了。
扭头看了一眼陈家后门的方向,陈霄眉头紧锁着,也不知道苏妈妈那儿顺不顺利。
原本震动个不住的大门,以及高亢的叫嚣声都停了,陈霄警惕起来。
正在留心时,围墙上翻进来几个牙兵。
侍卫见了,一把扯过陈霄,将她朝后推去:“小姐当心!”
旁边的侍卫们抽出腰刀,扑上前去,和那几个翻墙进来的牙兵斗在一起。
陈霄手脚冰凉,连连后退,背上的冷汗直冒。
这些牙兵当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翻墙进节度使府!
常年护卫节度使府的侍卫们,哪是那些上过战场的牙兵的对手,渐渐的落了下风。
又有几个牙兵翻墙进来,打开了大门。
看着这些牙兵们将围上去的侍卫们掀翻在地,并不敢像在外面一般直接将人砍杀,陈霄心里明白,这些人还是顾忌着爹爹。
“住手!”陈霄高声喝道。
牙兵们充耳不闻,大门洞开,牙兵将领齐力和归蔺并肩走进来,看了陈霄一眼,脸上满是不屑。
齐力抬了抬手,牙兵们放开侍卫们。
陈霄的脸上渐渐的难看起来,心里虽然害怕的发抖,却咬牙上前一步,拦在那两人面前,愤怒的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居然强行闯进节度使府,也太肆意妄为了!”
面对着陈霄的愤怒,两人不屑一顾,上下打量了陈霄一眼,口吻亲昵,话却难听的很:“陈小姐,你是个弱女子,还是不要掺和这些男人的事情!”
归蔺连连点头:“说的对,你该在闺阁里绣嫁衣,乖乖等着出嫁才是!”
陈霄的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忽然有股子极强的怒气在全身流窜,凭什么?
第7章
这些牙兵原本是爹爹的得力下属们,早年跟着还是偏将的爹爹一起,一同拼杀出生入死,拥护着爹爹从都指挥使、临安刺史,一步步升到这镇海军节度使。
爹爹素日里待他们不薄,骤然病危,他们居然团团围住了府邸,只等着爹爹一死,就要冲进来,瓜分了陈家。
毕竟这镇海军地处江南,号称“金粉江南十五州”,是七大节度使中最富庶的。
纵然每年上缴朝廷大笔赋税,但陈家的财产仍旧惊人,外界皆传言陈家有八百万家资。
不过是欺负爹爹膝下没有男嗣罢了!
爹爹余威尚在,还能震的住那些牙兵们,等爹爹一死,这陈家无男丁继承节度使一职,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住那些骄横的牙兵了。
毕竟牙兵们素来有换个老大发大财的传统。
就是因为自己是女子?就该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恶人明目张胆的来争着抢着吃绝户?
女子怎么了?自己偏偏不叫他们如意算盘得逞!
陈霄扫了一眼齐立和归蔺身后的牙兵们,扬声道:“万明、李秦何在?”
齐力、归蔺听了陈霄的话语,顿时神色大变,牙兵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牙兵迟疑着,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齐力脸色阴沉,看着陈霄的神情不善,左手下意识的的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右手放在了剑鞘上。
陈霄看向万明和李秦厉声喝道:“今日齐力、归蔺二人无昭擅自带兵闯入节度使府,冒犯节度使大人,两人的牙兵将领一职,由副将万明、李秦接替!”
“什么!”齐力和归蔺勃然大怒,双双抽出腰间的佩剑,逼近了陈霄。
齐力手上提着剑,看着陈霄一脸凶狠的说道:“我敬你一声大小姐,不过是看在节度使大人的面子上,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归蔺直接将手中的剑架在陈霄的脖子上。
陈霄看了一眼脖子前横着的精铁锻造的剑,后背上有一股寒意窜起来,直到天灵盖儿。
这股子寒意淡去后,陈霄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双眼亮如寒星,脸颊微红,急速后退几步避开归蔺的剑锋,大喝一声:“万明、李秦!”
“节度使大人素来待你们不薄,难道你们想跟着齐力、归蔺一起做个叛军吗?”
“还不快快将齐力、归蔺拿下!”
“拿下二人,牙兵就归你们统领!”
“镇海军衙门即刻就有正式文书任命下发!”
万明和李秦脸上喜色顿现。
齐力大喝一声,怒斥着:“你这贱人,居然敢挑拨离间!”
归蔺二话不说,提着手中的剑,刺向陈霄。
一旁的侍卫们大喝一声,挡在陈霄前面。
归蔺手段老辣,几下就将侍卫们挑开了。
陈霄脸都白了,连连后退,想要避开归蔺的利剑,谁知那剑如同附骨之蛆般,任陈霄左右逃窜都无法摆脱。
归蔺哈哈大笑着,紧追着陈霄不放,如同猫捉老鼠一般,“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第8章
陈霄跑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嗓子眼儿满是腥甜,心里暗自失悔,大意了!
干什么不带苏舜出来,偏偏自己要来冒这风险。
早知道就想别的办法好了!
陈霄回头看着归蔺的剑光闪闪,下一刻就要刺中自己,心里忍不住哀嚎一声:爹爹,女儿对不住你…
看着眼前按兵不动的万明和李秦,陈霄无路可逃,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回转身面对着归蔺的利剑,抬起了手!
陈九堂的女儿,绝不束手就擒!
忽然有银白的剑光从陈霄肩头刺出去,“铛”的一声,架住了归蔺的剑。
“万明!!”归蔺双目圆睁,大喝一声,“你是要与我为敌么?”
万明从陈霄身后走出来,看着归蔺道:“归大人,节度使大人还活着呢,你怎么能对大小姐无礼!”
李秦也上前一步,手上的剑,寒光闪闪。
归蔺冷笑几声。
齐立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眼中闪着凶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放下剑,咱们既往不咎,还是好兄弟!”
万明和李秦脸色变幻不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归蔺猛然一剑削去。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来,一股血液喷溅出来,万明拿剑的手,连同剑一起掉在了地上。
看着在地上抱着胳膊惨叫着打滚的万明,李秦神情大变,举着剑连连后退,却凄厉嚎叫着,猛的定住了身形。
陈霄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牙兵悄悄摸到李秦背后,一剑刺穿了李秦的胸膛。
陈霄惊呼一声,脸色巨变,连连后退几步,指着齐力和归蔺,怒喝着道:“你们....你们居然.....”
这万明和李秦是她冷眼观察了许久的,没想到这么不堪用!
归蔺大步朝陈霄走过来,手上的剑尖上面血珠一滴一滴的落在雨水里,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又瞬间消散不见。
陈霄睁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强忍着没有后退。
“大小姐,没想到吧?咱们兄弟二人的位置,岂是谁想坐就坐的?”归蔺的面容隐在乱蓬蓬的胡子里面,只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犹如鬼魅。
陈霄竭力不去看归蔺可怖的眼睛,只大声喝问道:“你们非要见我爹爹,是为了什么?”
齐力上前几步,好整以暇的欣赏着陈霄抖的风中柳絮一般的身姿,好一会儿才狞笑着说道:“还是陈家本家们提醒我了,有好些日子没见大人露面了,是该去看看大人是不是还活着!”
陈霄抬眼看着齐力,原本发抖的身体渐渐的平静下来,脑海里面飞速的转着,爹爹刚刚咽气,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她强忍着恐惧,咬牙说道:“既然你们非要见我爹,那就见吧!”
两人抬脚要走,陈霄猛然喝道:“站住!”
面对着两人想要噬人的目光,陈霄指了指两人手上的兵器:“你们要带着武器进去么?”
两人面有不甘,盯着陈霄的目光凶恶如煞神,陈霄寸步不让。
那两人缓缓抬手解下兵器,递给一旁的侍卫,这才往里走。
陈霄看着跟上来的牙兵们,立即拦住着道:“你们这些人,统统退出去!”
第9章
齐力回头看了手下的牙兵,头微微一动使了个眼色。
牙兵们退出去了,侍卫们赶紧关上大门。
大门即将合上时,陈霄的眼神撞上了门外陈三叔阴冷的视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还不快点在前面带路?”归蔺催促着陈霄。
陈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脑海里面忽然冒出刚刚外面滴血成河的景象,浑身的汗毛顿时倒竖起来,一直都知道牙兵骄横,可像今天这么凶残当街出手杀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那些陈家族人虽然心怀不轨,她也确实存心利用牙兵,但是为了陈家的家财,牙兵们就将那些人残杀至死,是她没有想到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陈霄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面对着这么残暴的人,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所有的谋划的事情,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则,横尸街头的,就是她自己了!
陈霄快步走在前面,尽量忽视背后的那两双噬人的眼神,以及附骨之蛆般的沉重脚步声。
沿着长廊,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院子,陈霄身上的衣裙早已经半湿,风一吹来,顿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可是陈霄眼下顾不上这些,一口气冲到了酌政堂前,才立住了脚步。
看着不远处的酌政堂,陈霄脸上神情舒展,转身看着身后的两名牙兵将领,再次确认道:“你们......确定要见我爹爹?”
齐力和归蔺两人看了一眼面前的酌政堂,又看了陈霄一眼,脸色愠怒:“少废话!”
陈霄轻笑一声,比了比手:“那就请吧!”
两人迈开大步,朝酌政堂走去,脚刚迈进去,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门内有人持剑走出来,是守着酌政堂的侍卫们。
那两个牙兵将领扭头看了陈霄一眼,一脸凶狠的说道:“敢问大小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陈霄上前一步,看着两人嘲讽着说道:“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我爹爹了,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两人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陈霄对着侍卫们说道:“去告诉爹爹,有人要见他!”
其中一名侍卫收了剑,转身进去了。
那两个牙兵将领对视一眼,眼神闪烁不定,看着陈霄试探着问道:“不是说,节度使大人昏迷不醒了么?”
陈霄勾起嘴角,要笑不笑,用手示意他们进去:“你们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两人正要说话,侍卫走出来,高声道:“节度使大人请你们进去!”
两人犹豫了,站在门口踮着脚,朝内张望了几眼,长廊下有婢女在炉子前拿着扇子看着火,随风飘来的药味,显示着炉子里面正熬着药。
有婢女进进出出,有端着吃食进去的,也有端着茶水的。
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是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请吧?”陈霄率先走了进去,回头看着两人说道。
两人站在门口,脸上现出几分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咬牙跟在陈霄身后走了进去。
陈霄朝后瞄了一眼,快步走进去,率先踏上台阶,立在门口。
第10章
两人跟在陈霄身后快步上了台阶,急不可耐的伸出手去想要推门,进去看个究竟。
陈霄抬手拦住了:“急什么!”
“在这等着!”
说完,陈霄也不去看两人满脸的不耐,示意婢女开门,“爹爹,女儿来了!”
陈霄走了进去,门又被关上了。
齐力和归蔺顺着打开又关上的门,看见门内亮着的灯旁,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看身形,确实是陈九堂。
只是被门内一架薄纱屏风挡住了,看不真切。
齐力和归蔺两人大惊失色,又对视一眼,这陈九堂居然是坐着的。
不是说,节度使早就病的不省人事了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陈霄扬声叫道:“爹爹叫你们进来!”
两人惊疑不定,抬脚朝内走去。
“放肆!”
屏风内的陈九堂忽然大喝出声,“嘭”的一声,碗碟叮叮当当掉了满地。
两人腿一软,跪在了屏风前,叩头不止,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屏风后的陈九堂。
“齐立!”
“归蔺!”
二人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陈九堂叫着,两人浑身一抖,忙又低下头:“卑职拜见节度使大人,听大人示下!”
陈九堂剧烈的咳嗽起来,声音惊天动地,陈霄一面拍着陈九堂的背,一面劝道:“爹爹不要动怒,于病体无益!”
齐立、归蔺两人悄悄抬头去看,屏风后的陈九堂咳的撕心裂肺,指着屏风外面断断续续的说道:“犯....上作乱......的东西,居然......盼着我早点死......”
“来人!”
“拿下......拿下他们!”
“是!”门外有侍卫涌进来,将二人压在地上。
二人开始挣扎起来,口中连连讨饶:“大人饶命!”
“我们只是来探病的!”
陈霄连忙劝道:“爹爹,别生气,他们也是关心你的身体,这才进来的看一看的!”
陈九堂咳嗽不止,身体弯的像虾米一般,挥着手道:“我的剑呢?”
“来人!”
“取我的剑来,我要砍下他们的头!”
“是!”一旁侍立的侍卫去取墙上挂的佩剑。
陈霄急忙朝屏风外喝道:“还不快快出去!”
“等着爹爹治你们的罪么?”
出了酌政堂,和归蔺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齐力率先抱拳躬身,低头说道:“卑职给大小姐请罪!”
“刚才冒犯了节度使大人,是卑职的不是!”
归蔺也跟着一起抱拳行礼,口中称罪。
“还请大小姐允许我们兄弟二人,戴罪立功!”
陈霄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
齐力和归蔺见陈霄年纪小,以为好糊弄,就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我们兄弟二人并不是存心冒犯节度使大人,还请大小姐原谅则个!”
“以后必定不会再犯!”
陈霄沉着脸,神情变了几变,好一会儿才咬牙说:“你们走吧!”
齐力眼珠转了转,脸上堆笑道:“刚才是小姐亲自带我们进来的,还请小姐移步,送我们出去!”
陈霄心里一沉,转身朝外走去。
第11章
夜色朦胧,天上一轮明月穿行在云层间,时而洒下清辉,时而隐没踪影。
整个节度使府,在月光下显现出轮廓来,仿佛是一座沉睡中的巨兽,
沉重的脚步声在陈霄的背后周而复始,如影随形。
陈霄浑身微微的颤栗着,胸膛里面仿佛奔马一般,耳膜里面也有血液不停的冲唰着,身后跟着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牙兵,她的计划能成功吗?
陈霄抬头看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府邸,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里面有她柔弱的母亲和姨娘,以及即将诞生的弟妹,还有那满府的仆从,她死了不打紧,可母亲、姨娘和即将诞生的妹妹,谁来护着?
她若是后退一步,满府的男女老少都会被屠戮。
自进了大门开始,陈霄就在想着该如何将两人顺利的引进埋伏好的位置,她又该如何脱身?
苏舜的箭术超群,配上强弓射杀这两人绰绰有余,只是她在这两人前面,他会不会投鼠忌器,错失良机?
陈霄心急如焚,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着对策,可是眼见着快走上风雨连廊了,陈霄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但愿苏舜能见机行事!
陈霄刚刚带着齐力和归蔺走上风雨连廊,齐力阴冷的声音在陈霄的背后响起来:“大小姐,你带着我们兄弟走的这路,该不会有埋伏吧?”
陈霄步子一顿,强压下心中的害怕,转身看着齐力,脸上露出受了屈辱的样子,怒道:“你们非要进来看我爹爹,我没有治你们冒犯我爹爹的罪,你反倒怀疑起我来!”
“那我就不奉陪了!”
“请!”
陈霄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示意着二人赶紧原路出去。
齐力上下打量着陈霄,好似在盘算着陈霄到底有没有说谎。
归蔺一脸的不耐烦,跟齐力说道:“跟她费什么话!”
“若是有埋伏,咱们就拿她做盾牌!”
齐力点了点头,忽然出手一把掐住陈霄的脖子,一脸阴狠的告诫着:“我劝大小姐,不要起什么歪心思,咱们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陈霄的喉咙猛地被齐力的大手扼住,顿时喘不上气来,急忙抬手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掰齐力的手。
陈霄的力道对齐立来说,只是徒劳,齐力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呼出的灼热气息,喷在陈霄的肌肤上。
陈霄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头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举起的双手无力的滑落下去。
齐力见陈霄即将晕过去,就松开手。
猛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陈霄踉跄几步,扑在栏杆上,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双手紧紧的捂住脖子。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吐出来,陈霄眨眼间计上心头。
含着眼泪回头看了齐力和归蔺一眼,一副受了屈辱愤怒不已的陈霄,大喝一声:“我要告诉我爹爹,杀了你们!”
说完,陈霄猛然朝前窜去。
“站住!”
齐力和归蔺怎么肯放陈霄一人跑走,急忙呼喝出声,追赶着陈霄。
第12章
陈霄此时只想将他们二人引到埋伏的地方,一步不敢停留,使劲了浑身的力气,朝前冲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霄心惊不已,自己能不能摆脱这两个煞神?
眼见着跑出了风雨连廊,陈霄露出笑容来。
成了!
正在暗自高兴的陈霄,头皮猛地一疼,身子朝后仰倒,散在脑后的头发被人抓住了!
仰头看见齐力一脸的狠厉,陈霄知道,落在这两个人手里,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绝境之下,陈霄一把抽出袖子里面的匕首,猛的朝后一挥。
齐力见利刃袭来,极快的松开了手。
断发求生的陈霄,害怕被齐力和归蔺抓住挟持,猛的朝一旁的池水里面扑去。
“噗通”一声,陈霄扑进了水里。
齐力和归蔺双双扑过去抓,却只抓住了陈霄的一角撕裂开来的衣衫。
一把将衣衫碎片摔在地上,归蔺怒喝一声:“这贱人!”
“早说直接杀了,多省事!”
齐力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拉着归蔺:“不好,快走!”
两人刚才转身,猛地有凌厉尖锐的破空声传来。
齐力一把拉过归蔺挡在身前,箭矢呼啸着破肉入骨。
归蔺身子猛地一震,惨叫出声扑向齐力,双眼圆睁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力。
齐力暗道一声好险,丢下归蔺的尸身就朝风雨连廊上跑。
刚踏上风雨连廊,齐力又一步步的退了回去。
风雨连廊上,侍卫们手拿刀剑,逼近了齐力。
齐力冷笑一声,一把捞起归蔺的尸身。
刚退出风雨连廊,破空声又响起来,齐力一把将归蔺粗壮的尸身甩在背上。
强弓的力道透过归蔺的尸身,将齐力震的朝前一扑。
雨点般的箭矢叮叮当当的钉在了地上,齐力再次被逼上风雨连廊。
两厢比较,齐力选择去对付那些侍卫们。
反手将归蔺身上的箭拔出来,握在手里作为兵器,齐力凝神静气,打量着眼前的侍卫们。
待看清侍卫们眼中的怯懦后,齐立轻蔑的一笑,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罢了!
齐立一个纵身,脚踏在栏杆上,飞身扑过去,将手中的箭插在了靠前的一个侍卫脖子里面,鲜血喷溅到了眼里,他顾不上擦,劈手夺了刀,杀入了侍卫群里。
侍卫们见齐立凶悍,顿时团团将齐立围住,手上的刀剑朝齐立身上招呼着。
齐立大喝一声:“来的好!”脚下左右腾挪着,将手中的一把刀舞的如风卷雪,刀刀相连,翻转如飞,犹如九天霹雳,平地旋风,一众侍卫们一时之间近不了他的身。
齐立抽冷子朝其中一个侍卫的脖子刺去,那侍卫头一侧抬刀去挡,齐立手腕一动朝上挑,改刺为削,那侍卫的半边耳朵和着淋漓鲜血飞上了半空中,惨叫声响了起来。
见了血,齐立越发亢奋起来,出手狠辣,招招取人性命,誓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侍卫们的惨叫声伴随着刀刺破骨肉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陈霄游上岸,爬到风雨连廊对面的高台上,就着月光看向齐立那边的动静。
第13章
“小姐!”碧叶惊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陈霄扭头去看,碧叶抱着弓箭和箭囊跌跌撞撞的扑过来。
一把扶住了碧叶的胳膊,陈霄急问道:“你怎么在这?”
碧叶双眼含泪,看着陈霄满脸惊悸,抽泣着说道:“我听他们说您带人进来,想着这弓箭说不定您用的上,就取了在那边等您…”
“谁知远远的见您和那两人起了争执,跌落湖水里…”
“我想着您会从这边上岸,就赶紧绕了过来…”
“好丫头!”陈霄赞了一声,接过了碧叶手上的弓箭和箭囊。
将箭囊系在背上,陈霄反手抽箭,搭在弓上,指向齐力。
见着侍卫们倒了大半,陈霄头也不回的吩咐着碧叶:“回院子里面去!”
“小姐,我陪着您......…”眼前境况如此凶险,碧叶怎么肯自己先走。
“啰嗦什么,快走!”陈霄紧紧的盯着齐立腾挪的身影,松开了弓弦,箭矢旋转呼啸着钉入了齐立的肩膀,可惜不是强弓,没能一箭毙命。
“中了!”碧叶雀跃欢呼出声。
陈霄扭头看了碧叶一眼,碧叶脸上喜意一收,转身就走。
远远的,对上了齐立噬人的眼神,陈霄毫不迟疑,从背上抽了箭,搭在弓上,一箭一箭连珠般射过去。
齐立挥刀将箭杆斩断,又一把抓过一个侍卫挡在自己身前,一手挥着刀将陈霄射过来的箭打落在地。
顾忌着齐立手中的侍卫性命,陈霄抽箭的手顿住了。
风雨连廊上,拦截齐立的侍卫们倒了一地。
齐立嚣张至极,将手中的刀横在侍卫的脖子上,大笑着朝陈霄吼道:“大小姐,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别像个缩头乌龟一般!”
“叫我瞧不起你!”
“有本事,你过来,咱们单打独斗!”
齐立粗旷的声音,叫水面一荡,格外的清亮,也格外的刺耳。
陈霄沉默了,手中的弓垂落下去。
忽然那侍卫惨叫一声,陈霄急忙抬头去看,却见那侍卫的头耷拉在胸前,不知是死是活。
齐立拖着侍卫朝外走,一双眼睛左右扫视着,又大声吼到:“大小姐,你是节度使大人的女儿,总不会不管这侍卫的死活吧?”
“这侍卫的脖子上,叫我开了一道口子,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血流尽了,就死啦!”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忠心耿耿的手下的?”
“难道不怕寒了侍卫们的心?”
陈霄听着齐立的高声叫喊,进退两难,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要击掌叫好了,这齐立有武力有心机,自己埋伏下的人手,居然留不下他的命,他居然还想逼她现身。
府里的侍卫都忠于她,若是她见死不救,必定会寒了其他人的心,下次再遇险,谁还能听她调遣?
当机立断,陈霄拿定了主意,下了高台,沿着长廊朝风雨连廊走去。
齐立瞅见了,狂笑出声,嘴里还不停的赞道:“我就知道,大小姐您不会不管这侍卫的性命!”
第14章
陈霄一声不出,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齐立也加快脚步,朝外走去。
陈霄走下长廊,离着风雨连廊还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不动。
齐立拖着侍卫到了风雨连廊的出口处,也站住不动,身体被侍卫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头来。
陈霄看见那侍卫胸前黑红一片,风里有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想来是血流的多了,急忙高声喝道:“你放了他!”
齐立嘿嘿一笑,出声说道:“还请大小姐,将手中的兵器丢在水里!”
陈霄照做,将弓箭抛在了池水里。
齐立头微微动了动,又道:“你的那把匕首呢?”
陈霄身子一僵,只得抽出插在腰后的匕首,“咚”的一声,丢在了水里。
齐立这才放心了,慢慢的朝前走去。
陈霄的脑袋里面飞快的转着,她不能落在齐立手里,齐立挟持了自己,就算顺利出去了,也必定不会放了她。
可是那侍卫性命垂危,她不能见死不救!
陈霄心里哀叹一声,天要亡我!
齐立几步走到陈霄面前,一把将侍卫甩开,伸手来抓陈霄的胳膊。
“大小姐,蹲下!”忽然传来两声呼喝,陈霄立即身子一矮,抱头蹲下。
凌厉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来,箭矢接连不断的呼啸而来,齐立前胸后背上,被七八支箭矢贯穿。
是强弓!
苏舜!
陈霄身子一松,跌坐在地上,齐立的尸体轰然倒地。
看着近在咫尺的齐立尸身,陈霄又哭又笑。
前后两个方向有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朝这边来,陈霄警惕起来,急忙起身。
苏舜手上提着弓,沿着风雨连廊大步走过来,到了陈霄面前,抬手行礼:“叫小姐受惊了!”
陈霄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笑道:“还好你来的及时,再晚一刻,我就没命了!”
“小姐还安排的有人吗?”苏舜看向陈霄身后的方向,问道。
陈霄扭头去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夜幕中走来,手上同样提着弓。
“历鸣!”陈霄辨认出来人。
历鸣几步行到陈霄面前,拱手行礼:“大小姐,幸不辱命!”
陈霄眼里有笑意漫开,“你一直守在这里?”
历鸣点点头。
陈霄看了苏舜一眼,惊喜道:“没想到咱们的侍卫里,还有历鸣这等好手!”
苏舜看了历鸣一眼,脸上满是欣赏的神色,又看向陈霄:“恭喜大小姐,添了一员虎将!”
陈霄笑吟吟的点头,没想到随手下的一枚棋子,居然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
夜晚的风,还带着寒凉,陈霄叫这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忽然想起来那个侍卫,急忙叫苏舜去看。
苏舜探了鼻息,摸了脉搏,回头惊喜不已:“他还活着!”
陈霄团团转着,喊人来救。
历鸣上前,和苏舜合力将侍卫抬起来,交给蜂拥而至的家丁们。
后面跟出来的家丁们,奔去风雨连廊上查看其他的侍卫们。
搬的搬、抬的抬,打水冲刷血迹的,不一会儿夜里搏杀的痕迹,消散的一干二净,只余栏杆上的刀砍剑痕,昭示着这场厮杀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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